华兰在宫中接到明兰这封看似寻常的家书,初时并未在意,直到发现那书签的异常,又看到信末那句含蓄的提点,心中顿时一凛。她立刻命心腹太医悄悄查验那帕子碎屑,结果让人心惊——里面果然含有极寒伤胎的药物成分!
华兰又惊又怒,惊的是有人竟敢在盛府内宅再次行此阴毒之事,怒的是对方手段隐蔽,若非明兰机警,恐怕真要酿成大祸,还会牵连母亲!她立刻修书一封,连同太医的验查结果,以密信方式快马加鞭送回了盛府,直接交到了王若弗手中。
王若弗看完华兰的信和太医的证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没想到,林噙霜被关在家庙,手竟然还能伸得这么长!更没想到,卫恕意身边竟还埋着如此深的钉子!而明兰这孩子……竟有这般玲珑心思和决断,懂得迂回求证,直达天听(对盛家内宅而言,宫中的华兰已是“天”)。
她心中怒火翻腾,但更多的是后怕和冷静。她立刻行动,一边命刘妈妈亲自带人,以雷霆之势控制了那个粗使婆子,人赃并获,那婆子受不住吓唬,很快便招认了是受林噙霜指使;一边又请了信得过的府医为卫恕意仔细诊脉,果然发现胎像已有不稳之兆,连忙开了温补调理的方子。
王若弗将所有证据、口供连同华兰的信一起,摆在了盛紘和盛老太太面前。
盛紘看着那些证据,气得浑身发抖,他原以为林噙霜经过上次教训已然安分,没想到她竟恶毒至此,死不悔改!盛老太太亦是震怒,对林噙霜最后一丝旧情也化为乌有。
“主君,母亲,”王若弗声音冰冷,“林氏罪孽深重,屡教不改,此次更是意图残害子嗣,构陷主母,其心可诛!若再留她,盛家永无宁日!请主君和母亲决断!”
盛紘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决绝:“此等毒妇,留之何用!让她……病逝吧。”这是要给林噙霜一个体面,也是保全盛家名声的最后方式。
盛老太太长叹一声,无力地摆了摆手,算是默许。
数日后,家庙传来消息,林噙霜“忧思成疾,药石罔效”,已然“病故”。
而那个粗使婆子,也被远远发卖到了苦寒之地。
经此一事,卫恕意对王若弗和华兰感激涕零,更是后怕不已,对明兰的机智也深感欣慰。她此后愈发谨小慎微,对王若弗更是忠心不二。
王若弗处置完此事,特意将明兰叫到跟前,看着她沉静的小脸,心中感慨万千。她拉过明兰的手,温声道:“好孩子,这次多亏了你。你是个有见识、有决断的。往后……常来母亲这里坐坐。”
这是王若弗第一次对明兰表现出如此明确的亲近和认可。明兰乖巧地应下,心中明白,经过此事,她在这盛府之中,才算真正有了一丝立足的资本,也得到了这位精明嫡母的初步认可。
林噙霜“病逝”的消息传到墨兰清修的寺庙,她哭得昏天黑地,心中对王若弗和华兰的恨意达到了顶点。然而,她更恐惧的是自己的未来——没了生母庇护,父亲盛紘又明显更看重嫡出的子女,她一个庶女,在这清苦的寺庙里,何时才能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