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操劳国事,也要注意歇息。”她声音柔媚。
弘历拉过她的手,触感微凉:“还是爱妃体贴。”他看着她,忽然想起方才与傅恒的对话,状似无意地问道,“沉璧,你入宫也有些时日了,可曾想念家人?若想你兄长,朕或可准他入京觐见。”
沉璧抬眸,眼中迅速漾起一层水光,带着惊喜与感动:“皇上此话当真?臣妾……臣妾自然想念阿塔、阿娜,还有兄长。”但她随即又低下头,轻咬下唇,语气变得怯怯,“只是……兄长身为部族首领,事务繁忙,且臣妾听闻……听闻近来西北不甚安宁,此时让兄长入京,是否会引人非议,说皇上因私废公?臣妾……不敢让皇上为难。”
她这番以退为进,既表达了思亲之情,又显得识大体、顾大局,将抉择的难题和可能产生的后果都推给了弘历,自己则维持了单纯无辜的形象。
弘历果然更加怜惜,拍了拍她的手背:“爱妃多虑了。朕自有主张。你且安心便是。”
他心中已有了计较,或许召霍尔部首领入京,既是慰藉沉璧思亲之情,也可借此机会,亲自考察其忠诚,施恩震慑,一举两得。
沉璧依偎在弘历身侧,唇角在无人看见处,勾起一抹极浅、极淡的弧度。
紫禁城的秋意渐深,延禧宫却笼罩在一片焦灼的阴霾中。明玉突发急症,身上起了骇人的红疹,高烧不退,几日下来竟已气息奄奄。太医院几位太医轮番诊治,汤药灌下去无数,却如同石沉大海,不见丝毫起色,只含糊说是“邪风入体,气血淤堵”,束手无策。
魏璎珞守在明玉床前,几日未曾合眼,眼底布满了血丝。看着明玉痛苦蜷缩、意识模糊的模样,她紧握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明玉于她,早已超越主仆,是相伴多年、历经生死的姐妹。若明玉有事……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无论背后是谁作祟,她定要其付出代价。
“主子,您去歇歇吧,这儿有奴婢们守着。”珍珠红着眼圈劝道。
魏璎珞恍若未闻,只是用湿帕子轻轻擦拭明玉滚烫的额头。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攫住了她。纵使她智计百出,权势渐盛,面对生死疾病,依然渺小如斯。
【秘药现身】
就在魏璎珞几近绝望之际,承乾宫的顺嫔沉璧竟不请自来。
她依旧是一身素雅装扮,身后只跟着贴身宫女白珠,手中捧着一个小巧的玉盒。
“听闻明玉姑娘病重,太医束手,臣妾心中不安,特来探望。”沉璧的声音依旧带着异域口音,却比平日多了几分郑重。
魏璎珞起身,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她。在这风口浪尖,任何接近延禧宫的人都值得警惕,尤其是这位圣宠正浓、背景复杂的顺嫔。
“顺嫔娘娘有心了。只是明玉病气污浊,恐冲撞了娘娘。”魏璎珞语气疏离,带着防备。
沉璧并未因她的冷淡而退缩,她走上前,看了看昏迷的明玉,眉头微蹙。她打开手中的玉盒,里面是一颗龙眼大小、色泽乌黑、散发着奇异苦涩气味的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