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璎珞心中疑窦丛生。沉璧身体一向康健,舞姿矫健,怎会突然病得如此沉重?而且这症状,不似寻常风寒。她目光扫过室内,落在枕边一抹异样上——那并非宫中常用的锦缎,而是一小块粗糙的、带有独特西域纹样的羊皮卷,边缘似乎被紧紧攥过,显得皱巴巴。
她不动声色地走近,趁白珠去换帕子的间隙,迅速将那块羊皮卷纳入袖中。
【袖中信秘】
回到延禧宫,魏璎珞屏退左右,展开那小块羊皮卷。上面是用西域文字写就的几行字,字迹潦草,透着一股急切与狠厉。她虽不识西域文,但宫中有懂得此道的译官。她立刻命小全子秘密寻来可靠之人翻译。
译文很快呈上,内容让魏璎珞心头一震:
“妹沉璧亲启:族中今岁艰难,驼马染疫,草场枯黄,急需粮种、铁器、药材,清单附后,务必于下次贡使入京时办妥,交其带回。勿忘汝之子‘阿桑’,年幼体弱,今夏高热不退,生死悬于一线。若物资不至,恐天神亦难挽其命。兄字。”
信纸末尾,还画了一个简单的图腾,似是霍尔部的标记。
魏璎珞捏着信纸,指节泛白。原来如此!沉璧入宫前,在部族竟已生有一子!这孩子,成了她兄长拿捏她、要挟她为部族牟利的最大筹码!沉璧的突然病倒,哪里是什么风寒,分明是接到这封密信后,忧惧交加,担心幼子性命,急火攻心所致!那反复的高热,正是内心焦灼与恐惧的投射。
【榻前交底】
魏璎珞再次来到承乾宫时,沉璧仍在昏睡,但气息似乎平稳了一些。她挥退众人,独自坐在榻前。
良久,沉璧悠悠转醒,眼神 initially 茫然,待看清是魏璎珞,又触及她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时,她猛地一震,下意识去摸枕边,那里早已空空如也。
魏璎珞没有绕弯子,直接将那封译好的信放在她面前:“是为了这个,对吗?”
沉璧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只有大颗的泪珠无声地滚落,浸湿了鬓角。那份强撑了许久的“圣洁”与“神秘”,在此刻碎裂殆尽,只剩下一个无助的母亲最原始的恐惧与悲伤。
“……阿桑……我的阿桑……他还那么小……”她终于哽咽出声,抓住魏璎珞的手,指甲几乎掐入她的肉里,“他不能有事……我该怎么办……璎珞……我该怎么办?”
她第一次直呼了她的名字,带着全然的依赖与绝望。
魏璎珞反握住她冰凉的手,声音低沉而坚定:“哭没用,病倒更没用。你想救你儿子,就先保住你自己。”
【联手布局】
魏璎珞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沉璧部分的混乱。她止住哭泣,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向魏璎珞。
“你兄长要的这些东西,粮种、铁器,尤其是铁器,非同小可,若无正当理由,私自传递出宫,形同资敌,你我都担待不起。”魏璎珞冷静分析,“但你儿子的命,不能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