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她虚弱地开口,想解释,却发现自己无从辩白。深夜独自徘徊落水,被傅恒所救……这一切,在弘历那早已种下猜疑的心中,只会被解读成最不堪的样子。
弘历看着魏璎珞那欲言又止、苍白脆弱的样子,再看看跪地请罪却依旧挺拔的傅恒,心中最后一丝耐心与信任彻底崩断。他想起死去的昭华,想起那熄滅的香,想起沿途的美人他都兴致缺缺,心中堵着的竟是这对“旧情人”的影子!
他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失望与自嘲:“魏璎珞,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一次次的‘巧合’,一次次的‘意外’!你是不是觉得,朕很好糊弄?!”
他没有再听任何解释,甚至没有再多看魏璎珞一眼,猛地拂袖转身,对李玉厉声道:“传朕旨意,令贵妃魏氏,言行失谨,有损妇德,即日起于行宫中闭门思过,无朕旨意,不得外出!回京之后,再行论处!”
至于傅恒,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富察傅恒,御前失仪,冲撞宫眷,罚俸一年,西北军务简报之事,交由他人负责!给朕滚回去好好反省!”
处置完毕,弘历决绝离去,留下满地狼藉和心如死灰的魏璎珞,以及面色沉痛、深知帝王之怒已无可转圜的傅恒。
经此一事,弘历对魏璎珞,是彻底失望了。那份因丧女而产生的一丝怜惜,也在这场落水风波中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南巡的队伍依旧前行,但属于魏璎珞的圣宠,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而行宫中闭门思过的她,在接连失去女儿和帝王信任后,又将如何自处?这场南巡,对她而言,已成炼狱。
明月双辉,璎珞入定
南巡归来的紫禁城,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界限划开。延禧宫门庭冷落,昔日往来不绝的贺喜、请安之人早已散去,宫人们行走间都带着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宫内那位一心向佛、几乎足不出户的主子。
魏璎珞彻底沉寂了下来。她褪去了华服珠翠,终日一袭素衣,不是在佛堂诵经,便是于窗前静坐,手捻念珠,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外界一切纷扰都已与她无关。就连十五阿哥永琰前来请安,她也只是淡淡关怀几句学业起居,便让他退下,那份疏离让永琰都有些无措。弘历听闻这些,心中那点因处置她而产生的复杂情绪,也渐渐被一种“她总算识趣”的淡漠所取代。他如今的心思,大半都系在了承乾宫。
承乾宫内,却是另一番景象。沉璧的腹部已高高隆起,行动愈发不便,但气色极好,容光焕发。太医几次请脉,都面露惊喜,最终确诊——顺妃娘娘怀的,竟是难得的龙凤双胎!
消息传出,六宫震动。龙凤胎在皇室中向来被视为吉兆,寓意龙凤呈祥,国运昌隆。弘历闻讯,龙颜大悦,当即下旨,六宫上下同赏,对承乾宫的照拂更是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太医院院判亲自负责,稳婆、乳母皆是精挑细选,比之前生育永珏时更胜一筹。他甚至开始提前斟酌两个孩子的名字,那份期待与重视,人人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