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所有权宣示”之后，凌霜似乎完成了一次内在的蜕变。她不再刻意压抑对苏晓的在意，虽然表达方式依旧带着她独特的烙印，但那份占有欲和依赖感，变得清晰而坦然。苏晓对此甘之如饴，甚至觉得这样的凌霜更加真实可爱。
然而，苏晓骨子里那点调皮和恶作剧的因子，也开始蠢蠢欲动。她发现，偶尔让凌霜那根名为“在意”的神经稍微紧绷一下，看她强装镇定实则暗流涌动的样子，别有一番趣味。
机会出现在一个周末的视频通话中。苏晓盘腿坐在宿舍床上，背景音是室友们聊天的嬉笑声。她正兴致勃勃地跟凌霜分享下周要去邻市参加一个短期学术交流活动的消息。
“就两天，跟着老师和其他几个同学一起去，听说那边的实验室条件特别好！”苏晓眼睛发亮。
凌霜在屏幕那头点了点头，语气如常：“行程安排和住宿信息发我一份。注意安全。”
“知道啦！”苏晓应着，忽然话锋一转，像是随口提起，“对了，这次带队的是陈教授，就是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特别厉害的、刚从国外回来的年轻教授。听说他单身哦，而且对学生超级好。”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凌霜的反应。凌霜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苏晓心里偷笑，继续加码，甚至故意模仿起凌霜平时那种冷静分析的口吻：“嗯……根据现有数据评估，陈教授年龄适中，学术成就突出，性格温和，无不良嗜好，综合评分很高。是个不错的潜在发展对象。”
她学得惟妙惟肖，连凌霜惯有的那种微妙的停顿都模仿了出来。
屏幕那端的凌霜，放下水杯，目光平静地看向苏晓，没有说话。但苏晓敏锐地捕捉到，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
空气安静了几秒，只有苏晓这边室友隐约的谈笑声。
就在苏晓以为凌霜会再次用她那套“逻辑分析”来反驳时，凌霜却忽然站起身。摄像头角度变化，苏晓只能看到她走开的背影。
“凌霜？”苏晓疑惑地叫了一声。
紧接着，视频通话被毫无预兆地挂断了。
屏幕瞬间变黑，只剩下苏晓错愕的脸。
哎？玩脱了？苏晓心里咯噔一下。凌霜这是……生气了？还是觉得她太无聊了？
她正琢磨着是不是要打个电话过去道歉，手机却“叮”一声，收到了一条来自凌霜的短信，言简意赅：
「下楼。」
下楼？下什么楼？苏晓一头雾水。现在是晚上九点多，凌霜让她下什么楼？
她下意识地跑到阳台，探头往楼下望去。宿舍楼下的路灯旁，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清瘦身影，正倚在车门边，低头看着手机。昏黄的光线勾勒出她利落的轮廓，不是凌霜又是谁？！
她怎么来了？！从她们家到苏晓的学校，开车至少要一个多小时！她难道是刚才视频一挂断就出门了？
苏晓的心瞬间被巨大的惊喜和一丝闯祸后的心虚填满。她几乎是飞奔跑下楼，连外套都忘了穿。
冲出宿舍楼，寒冷的夜风让她打了个哆嗦，但她顾不上这些，径直跑到凌霜面前，气喘吁吁，眼睛亮得惊人：“你……你怎么来了？”
凌霜抬起头，收起手机。她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底深处翻涌着苏晓熟悉的那种暗流——是克制着的、汹涌的情绪。
她没有回答苏晓的问题，而是上前一步，伸手，用微凉的指尖抬起了苏晓的下巴。
然后，在苏晓因惊讶而微张的唇上，落下了一个带着夜风凉意和不容置疑力道的吻。
这个吻不像车里那次那般激烈失控，却带着一种宣告般的霸道和惩罚意味，短暂，却深刻。
一吻结束，凌霜稍稍退开，看着苏晓瞬间爆红的脸颊和懵懂的眼神，声音低沉而清晰：
“你的数据分析模型，存在根本性错误。”
苏晓呆呆地看着她。
凌霜的指尖轻轻摩挲过她的下唇，眼神深邃，一字一句地修正：
“唯一的最优解，在这里。过去，现在，未来，都不会改变。”
说完，她放开苏晓，转身拉开车门，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淡然：“外面冷，上车。送你到门口。”
苏晓站在原地，摸着仿佛还残留着凌霜气息的嘴唇，看着那个为她深夜驱车一个多小时、只为用一个吻来“纠正”她“错误模型”的凌霜，心里像炸开了一朵巨大的烟花。
她终于明白，凌霜不是生气，而是用她最直接的方式，终结了这个“模仿游戏”。
而她，输得心服口服，甘之如饴。
模仿的游戏，以被模仿者的绝对优势胜出告终。而苏晓发现，她爱极了这种“失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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