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暖气驱散了苏晓身上的寒意，却驱不散她脸颊上滚烫的温度。她偷偷瞄着专注开车的凌霜，对方侧脸线条平静，仿佛刚才那个在宿舍楼下霸道宣示主权的人只是她的幻觉。
但唇上残留的触感和加速的心跳，都在提醒她那是真实的。
凌霜只是将车开到宿舍区的路口，便缓缓停下。“到了。”她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苏晓“哦”了一声，磨磨蹭蹭地解安全带，心里有点舍不得这突如其来的短暂相聚。她犹豫了一下，小声问：“你……这么晚还要开回去吗？要不……在学校附近找个酒店住一晚？”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听起来太像某种暗示，而且凌霜最不喜欢计划外的安排。
果然，凌霜摇了摇头：“明早还有一个视频会议，资料在家。”理由充分且合理。
苏晓有些失落，但还是懂事地点点头：“那……你开车小心点。”
她推开车门，一只脚刚踏出去，凌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等一下。”
苏晓回头。
凌霜从后座拿过一个小纸袋，递给她。“顺路买的。”她依旧不看苏晓，目光落在前方的夜色里。
苏晓接过纸袋，打开一看，是她最喜欢的那家甜品店的栗子蛋糕，还是温热的。她记得自己只是在某次视频里随口提过一句想吃，凌霜竟然记得，还在这样的深夜特意绕路去买。
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比车里的暖气还要暖。她抱着纸袋，眼睛弯成了月牙：“谢谢！”
凌霜这才极快地瞥了她一眼，看到她脸上毫不掩饰的欢喜，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上去吧。”
苏晓下了车，站在路边，看着凌霜的车灯亮起，调头，然后平稳地驶入夜色，直到尾灯消失不见。她抱着温热的蛋糕，心里被一种巨大的、踏实的安全感填满。
回到宿舍，在室友们羡慕的起哄声中，苏晓小口小口地吃着蛋糕，甜腻的味道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底。她想起凌霜刚才那个吻，那句“唯一的最优解”，还有这个深夜送来的蛋糕。
所有的行为，串联起来，指向一个清晰无比的答案。
她们之间，其实早已不需要那句形式化的问句了。“你愿意嫁给我吗？”——这样的对话，似乎更适合那些需要明确承诺的关系。而对她们而言，承诺早已渗透在每一次笨拙的守护、每一次失控的亲吻、每一次深夜驱车的奔赴里。
婚姻，不是一段关系的起点，而是水到渠成的必然归宿。是给那份早已确定的“常量”关系，一个法律和世俗意义上的确认。
几天后，在一次平静的视频通话中，苏晓一边整理着笔记，一边看似随意地提起：“凌霜，我看了下校历，明年夏天我有个挺长的暑假。”
“嗯。”凌霜在屏幕那头应着，手指敲着键盘，似乎在处理工作。
“我们是不是……可以趁那个时候，把证领了？”苏晓的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明天吃什么，“感觉流程也不复杂，就是拍个照，填个表的事儿。”
她说完，心脏其实在偷偷打鼓，假装专注地看着屏幕上的笔记，眼角的余光却紧张地捕捉着凌霜的反应。
凌霜敲击键盘的手指停了下来。
屏幕那端安静了几秒钟。这短暂的沉默让苏晓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然后，她听到凌霜平静无波的声音传来，带着她特有的那种审慎：
“我研究一下具体的流程和所需材料。时间上，可行性很高。”
没有惊喜的欢呼，没有感动的泪水，只有冷静务实的“可行性分析”。
但苏晓却一下子笑开了花，心里像有无数朵小花“噗噗”地绽放。这就是凌霜式的同意！比她预想中任何一种浪漫的回应都更让她安心和喜悦！
“好呀！”苏晓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那你研究好了告诉我！”
“嗯。”凌霜应道，目光重新回到屏幕上的代码，但苏晓看到，她的耳根又悄悄地红了。
没有单膝跪地，没有钻戒鲜花，甚至没有一句“我愿意”。
但在这心照不宣的共识里，她们已经完成了对彼此余生最郑重的邀请和承诺。
未来，就这样在看似寻常的对话中，被轻描淡写却又坚定不移地确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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