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咖啡馆那次长谈后,苏晚和陆昭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不再是剑拔弩张的“冤家”,更像是……因宠物结缘的普通朋友。
苏晚依旧每天去“街角时光”画图,陆昭也总会在傍晚带着黑炭出现在附近。有时是在咖啡馆里遇见,坐下来聊上几句;有时是苏晚刚好画完准备离开,两人便一起在路边走一段,看着黑炭在前面蹦跳着开路。
说的话大多围绕着宠物。
“年糕今天把窗帘抓坏了,我气得想揍它,结果它往我怀里一钻,我就没脾气了。”苏晚无奈地叹气。
陆昭听完,会一本正经地建议:“买个猫抓板,放在它常去的地方,再喷点猫薄荷。另外,抓坏东西后不能立刻原谅,要让它知道错了。”
“黑炭昨天帮邻居把跑丢的小孩找回来了,邻居送了袋进口狗粮,它不爱吃,你家年糕要不要试试?”陆昭提着一小袋狗粮,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天气。
苏晚笑着摆手:“别,年糕那挑食的性子,估计闻闻就走。倒是黑炭,也太聪明了吧,简直成精了。”
每次提到对方的宠物,两人的语气里都带着藏不住的欣赏。苏晚发现陆昭虽然话少,但说起黑炭时,眼神里会泛起温柔的光;而陆昭也注意到,苏晚提起年糕时,嘴角总会不自觉地上扬,连眉梢都带着笑意。
这天傍晚,苏晚刚收拾好画具,就看到陆昭牵着黑炭站在咖啡馆门口。边牧看到她,立刻兴奋地摇起尾巴,铃铛叮当作响。
“今天下班早?”苏晚走过去,顺手摸了摸黑炭的头。
“嗯,下午没什么急诊。”陆昭点头,“要不要一起走走?前面路口新开了家宠物用品店。”
苏晚愣了一下,这算是……邀请吗?她看了看天色,夕阳正染红半边天,空气里带着夏末的清爽,便点了点头:“好啊。”
两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黑炭乖巧地跟在旁边,偶尔停下来嗅嗅路边的花草。苏晚背着画板包,脚步轻快,陆昭走得沉稳,两人之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却并不觉得尴尬。
“你平时除了画图,还喜欢做什么?”陆昭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看看电影,逛书店,偶尔和朋友聚餐。”苏晚想了想,“不过大部分时间还是宅在家里,陪年糕。你呢?”
“健身,看书,研究病例。”陆昭的回答简洁明了。
苏晚忍不住笑了:“果然很规律。你就没有什么……不那么‘陆昭’的爱好吗?”
陆昭侧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点疑惑:“什么叫‘不那么陆昭’?”
“就是……比如打打游戏?或者看球赛?”苏晚举例子,“总觉得你生活里只有工作和黑炭。”
陆昭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以前喜欢打篮球,后来工作忙,就没怎么打了。”
“那下次有空可以去打啊。”苏晚说,“我大学时也经常看男生打篮球,还挺有意思的。”
陆昭“嗯”了一声,没再接话,但苏晚觉得,他的脚步似乎比刚才轻快了些。
走到那家新开的宠物用品店,推门进去,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眼花缭乱。从精致的项圈到各种口味的零食,还有造型可爱的猫爬架和狗窝。
黑炭一进门就被一个毛绒玩具吸引了,用鼻子轻轻拱着。陆昭拿起那个玩具看了看,又放下了:“家里已经有很多了。”
苏晚则被一排猫咪头套吸引了目光,拿起一个小鱼形状的比划着:“年糕戴这个肯定很可爱。”
“它不会喜欢的。”陆昭很笃定地说,“橘猫大多性子野,不喜欢被束缚。”
苏晚想想年糕每次戴项圈都要挣扎半天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也是。”
两人在店里慢慢逛着,时不时拿起东西讨论几句。
“这个自动喂食器怎么样?我经常画到忘了时间,有时候会耽误喂年糕吃饭。”苏晚指着一个银色的机器问。
陆昭看了看说明:“可以定时定量,还能远程操控,挺适合你。不过要注意清理,不然容易滋生细菌。”
“那这个狗罐头呢?黑炭会喜欢吗?”苏晚拿起一罐牛肉味的罐头。
“它肠胃敏感,不能吃太油腻的。”陆昭拿起旁边一罐低脂的,“这个牌子不错,我给它买过。”
他们的对话自然又流畅,像是相处了很久的朋友。苏晚看着陆昭认真挑选宠物用品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看似冷漠的男人,其实有着极其细腻的一面。
结账的时候,苏晚买了那个自动喂食器,陆昭则拿了一包黑炭爱吃的磨牙棒。走出店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灯次第亮起,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我送你回去吧。”陆昭说。
“不用了,我家就在前面那个小区,不远。”苏晚指了指不远处的居民楼。
陆昭看了一眼那个方向,点了点头:“那路上小心。”
“你也是。”苏晚顿了顿,补充道,“替我跟黑炭说晚安。”
“它听不懂,但我会转达。”陆昭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苏晚笑着挥挥手,转身走进小区。走了几步,她忍不住回头,看到陆昭还站在原地,黑炭抬起头,似乎在看她的方向。路灯的光落在他们身上,画面温暖得像一幅画。
苏晚的心跳莫名快了几拍,她赶紧转过身,快步走进楼道。
回到家,年糕懒洋洋地趴在沙发上,看到她回来,只是抬了抬眼皮。苏晚把自动喂食器拆开摆弄好,又拿出刚买的小鱼干,凑到年糕面前:“看,给你买的好吃的。”
橘猫立刻来了精神,蹭地跳起来,围着她的手转圈圈。苏晚笑着把小鱼干喂给它,心里却想起了黑炭摇着尾巴的样子,还有陆昭低头看黑炭时温柔的眼神。
她拿出手机,翻到陆昭的名片照片,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对话框,发了条消息:“到家了,谢谢今天的推荐,喂食器看起来很棒。”
没过多久,陆昭回了消息,只有简单两个字:“不客气。”
苏晚看着那三个字,忍不住笑了。果然很“陆昭”。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的联系渐渐多了起来。不再局限于宠物医院或咖啡馆的偶遇,有时苏晚会拍下年糕犯傻的照片发给陆昭,配文“你看它是不是欠揍”;陆昭也会偶尔发来黑炭叼着飞盘的视频,说一句“它今天很开心”。
周五晚上,苏晚正在赶稿,手机突然响了,是陆昭。
她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接起来:“喂?”
“你现在有空吗?”陆昭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急,“我刚接到医院电话,有只流浪猫难产,情况不太好,需要人手帮忙。我记得你说过可以帮忙画宣传画,不知道你现在能不能来一趟?”
苏晚几乎没有犹豫:“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她抓起外套就往外跑,年糕在后面“喵呜”叫着,她都顾不上回头。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但她知道,这个时候,陆昭需要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