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奔
A大进入考试周，图书馆凌晨仍灯火通明。沈星渡抱着电脑，在24小时自习室啃《计量经济学》。屏幕右下角忽然跳出陌生邮件——标题只有一句：想看真正的照片吗？
附件是一段加密视频，附言：明晚十二点，老地方，一个人来。落款：L.P.
L.P.，LemonPapa的缩写，也是赵闻西被拘留前最后一个网名。沈星渡指尖发凉，却鬼使神差地把视频保存了下来。回宿舍的路上，她给陆执发了条微信：明天考完试，我去找你。那边显示“正在输入”许久，却只回了一个字：好。
老地方
“老地方”是附中教学楼天台——高三那年，他们曾并肩在这里吹过凌晨的风。沈星渡提前半小时到，铁门虚掩，锈锁被撬开。月光下，一道瘦削背影立在护栏边，白裙猎猎，手里晃着一只U盘。
“许知遥？”沈星渡脚步一顿。
女人转身，笑得温婉：“又见面啦，学妹。”
她抬手，天台大灯“啪”地亮了，刺得沈星渡眯起眼。护栏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停在播放键，画面黑着，却隐约可见两具交叠的剪影。
“放心，不是AI换脸。”许知遥拨了拨长发，“原片40分钟，高清，4K，男主是你那位宝贝陆执——去年十一月二十号，北京西山别墅，他生日。”
沈星渡喉咙发紧，却强迫自己站直：“你以为我会信？”
“信不信由你。”许知遥把U盘抛过来，“我只要你做一件事——明天晚上之前，公开发帖，说之前那些P图是你自导自演，为了炒作贫困生人设。顺便承认，你一直在纠缠陆执，他根本不屑碰你。”
“否则？”
许知遥按下播放键，画面亮起——昏暗房间，陆执闭眼躺在沙发，领口敞开，许知遥俯身，镜头角度暧昧至极。进度条只放了五秒，屏幕便被合上。
“后面更劲爆。”她弯唇，“我可以剪成十五秒短视频，配上#A大校草酒后乱性#的tag，明晚八点上线。你猜，陆执刚拿到的直博名额，会不会黄？”
风卷起尘土，沈星渡指甲陷进掌心：“你陷害他。”
“是又怎样？”许知遥逼近，高跟鞋踩在水泥地，声音清脆，“他拒婚，让我成全城笑柄；我许知遥得不到的东西，宁可毁掉。要么你替他背锅，要么他身败名裂，二选一。”
对峙
沈星渡沉默几秒，忽然笑了：“你算错了一点——”她掏出手机，亮出录音界面，“从进天台开始，我全程直播给笙笙，她那边已同步录屏。”
许知遥脸色一变，伸手来夺。沈星渡反手一扬，手机飞出护栏，顺着雨水管坠落，发出“砰”的闷响。
“现在没人救你了。”许知遥抬手，一记耳光甩来——
“啪！”
沈星渡偏过头，左颊瞬间火辣，耳膜嗡嗡作响。她踉跄两步，背脊抵上护栏，铁锈味混着血腥在嘴里蔓延。
“这一巴掌，还你当年抢我保送名额。”许知遥眯眼，再次扬手。
第二掌没落下来。铁门被“哐”踹开，一道黑影冲进来，攥住许知遥手腕，反手一折——女人尖叫一声，被甩到地上。
陆执。
他气息凌乱，黑发滴水，显然一路狂奔。目光落在沈星渡红肿的脸颊，瞳孔猛地收缩，像被刀割。
“疼不疼？”他声音低哑，指尖悬在她颊边，不敢碰。
沈星渡摇头，眼泪却先滚下来。陆执转身，一把揪起许知遥领口，声音冷得吓人：“你动的手？”
女人笑得癫狂：“怎么？想打回来？陆家就指着我家资金周转，你动我试试——”
“啪！”
清脆耳光回荡在天台。陆执动作极快，一掌后松开，许知遥踉跄坐地，半张脸瞬间浮起指痕。
“这一巴掌，我替沈星渡还你。”少年下颌线绷紧，指节因用力泛白，“再来惹她，我不介意把许家一起拖下水。”
证据
警笛声由远及近。许知遥慌了，想抢电脑，被陆执先一步夺过。他拔出U盘，顺手把电脑掀进护栏外——十几米高空，摔得粉碎。
“你疯了？那是证据！”
“里面只是剪辑。”陆执冷笑，“真正的原版，在我手里。”
他掏出手机，亮出一段音频——去年生日，他察觉酒水异样后，用智能表录下了全程：昏迷、许知遥靠近、对话、以及她打电话向陆母邀功的所有细节。
“感谢你的威胁，让我下定决心提前提交警方。”少年垂眼，声音薄凉，“许家偷税、洗钱、P图诽谤、涉嫌迷奸，一个都跑不了。”
许知遥面如死灰，被警方带走时，回头冲沈星渡嘶吼：“你等着！许家倒不了——”
余温
天台重归寂静。远处操场亮着微弱路灯，雨丝斜飘，落在两人肩头。
沈星渡靠在护栏，浑身力气像被抽干。陆执蹲下来，用袖口轻轻碰她红肿的颊：“去医院。”
“不去。”她声音闷闷的，“想回家。”
少年没再劝，只伸手，把她揽进怀里。雨雾弥漫，他的心跳稳而急切，像要把所有温度渡给她。
“沈星渡。”他低声开口，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我差点又来晚了。”
她摇头，把脸埋进他肩窝，声音哽咽却坚定：“陆执，我没事。以后换我，护着你。”
尾声
凌晨两点，警车灯渐渐远去。城市上空乌云散开，露出一线冷淡的月光。
沈星渡坐在陆家客厅，冰袋敷在脸上。陆母坐在对面，第一次卸下精致面具，鬓角花白。
“阿执说得对，我输了。”女人声音疲惫，“许家保不住，陆家也会伤筋动骨。你们想怎样，随你们吧。”
陆执握住沈星渡的手，十指相扣：“我只要一个公道，以及——她。”
沈星渡抬眼，与少年对视。月光穿过落地窗，落在两人交握的指尖，像给未来盖下银色印章。
然而，风暴并未停歇。
谁也没注意到，微博热搜正在悄然爬升的新词条：
#许家千金被拘#
#陆氏集团资金链断裂#
#青柠女孩疑似校园暴力受害者#
更大的漩涡，才刚刚拉开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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