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通借贷的玻璃门蒙着层灰，周坤坐在老板椅上，指间夹着支雪茄，看见陆衍和苏芮进来，眼皮都没抬：“警察同志，高志国死了跟我可没关系，他欠我的钱还没还呢。”
“他昨晚八点给你打过电话。”陆衍将通话记录拍在桌上，“聊了什么？”
周坤吐了个烟圈，烟灰落在昂贵的西装裤上：“还能聊什么？催他还钱呗。他说有笔款子马上到，让我再宽限几天，谁知道……”
苏芮注意到他办公桌的抽屉没关严，露出一角红色的东西，像是油漆罐。她不动声色地用手机拍了张照，发给技术科：“周老板穿43码鞋？”
周坤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啊，怎么了？”
“我们在抛尸现场发现一枚43码的鞋印。”苏芮盯着他的眼睛，“周老板昨晚去哪了？”
“在家陪老婆啊，”周坤的语气有点慌，“不信你们问我老婆。”
陆衍忽然起身，走到墙角的垃圾桶旁，捡起一个被揉成团的快递单。寄件人是宏图建材的仓库管理员，收件地址是周坤的老家。“高志国的仓库管理员，为什么给你寄东西？”
周坤的脸色瞬间白了。
这时苏芮的手机响了，是技术科：“苏姐，周坤办公室的红漆成分，和砖窑发现的碎布上的一致，都是宏图建材丢失的防火漆。另外，他的登山靴放在办公室的柜子里，鞋底纹路和现场鞋印完全吻合。”
陆衍反手带上办公室的门，声音冷得像冰：“周坤，说说吧，你和高志国的仓库管理员，做了什么交易？”
周坤瘫在椅子上，雪茄掉在地上：“是……是高志国逼我的！他联合仓库管理员偷卖防火漆，让我帮忙销赃，后来他想独吞，我去找他理论，争执的时候……”
“争执的时候用什么打的？”苏芮追问。
“仓库里的钢管……”周坤捂着脸，“我不是故意的，他倒下后，我怕被人发现，就把他拖去了砖窑……”
陆衍示意苏芮铐人，自己走到窗边。雨还在下，他看着楼下匆忙而过的行人，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他也是这样，在嫌疑人的办公室里找到了关键证据，而苏芮在外面守着，手里攥着给他准备的巧克力。
“陆队，”苏芮走过来，递给他一份新的报告，“技术科在钢管上发现了第二个人的指纹，不是周坤，也不是高志国。”
陆衍接过报告，眉头重新皱起。周坤在撒谎，或者说，他没说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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