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图建材的仓库在郊区，铁皮屋顶被雨水打得咚咚响。仓库管理员刘军缩在角落，看见陆衍和苏芮，吓得浑身发抖：“警察同志，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
“周坤说，你和高志国偷卖防火漆。”苏芮将油漆罐的照片放在他面前，“这是你寄给周坤老家的吧？”
刘军的脸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是……是高总逼我的！他说不配合就开除我，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
“昨晚你在哪？”陆衍盯着他，“别撒谎，我们查了仓库的监控，虽然高志国说坏了，但门口的监控是好的，昨晚十点，你进过仓库。”
刘军的肩膀垮了下去：“我……我去拿剩下的防火漆，想偷偷卖掉跑路。进去的时候，看到高总和周坤在吵架，周坤手里拿着钢管，我吓得躲在货架后面……”
“后来呢？”
“后来周坤用钢管砸了高总后脑勺，高总倒下了……”刘军的声音带着哭腔，“周坤走后，我出来看了一眼，高总还有气，我……我当时鬼迷心窍，怕被牵连，就没救他，跑了……”
苏芮皱眉：“钢管上的第二枚指纹是你的？”
“是……我碰过钢管，想看看是不是真的砸死人了……”
陆衍却觉得不对劲。刘军的证词太顺了，像排练过。他走到仓库深处，那里有个不起眼的隔间，门锁是新换的。“这是什么地方？”
刘军眼神躲闪：“是……是高总的休息室。”
陆衍撬开门锁，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铁架床和一个保险柜。保险柜没锁，里面放着几本账本，上面记录着近半年的交易，收款方都是同一个匿名账户。
“这账户是谁的？”陆衍拿起账本。
刘军脸色煞白：“不知道……高总从不让我碰他的保险柜。”
苏芮忽然指着账本上的一个日期：“这一天，高志国的老婆报案，说家里进了贼，丢了五万块现金。”
陆衍翻开那页，交易金额正好是五万。“不是进贼，是高志国自己拿的。”他看向刘军，“高志国除了偷税漏税和偷卖防火漆，还有别的事吧？”
刘军咬着唇，忽然跪在地上：“我说！高总还放高利贷，比周坤还黑！有个叫李梅的女人，欠了他三十万，被逼得跳了楼，虽然没死人，但……”
“李梅现在在哪？”
“在市医院，腿断了，还在住院。”
陆衍合上账本：“去医院。”
上车时，苏芮忽然说：“陆队，刘军的鞋是42码，不符合现场的43码，但他的指纹在钢管上，周坤在包庇他？”
陆衍发动车子，雨刮器在玻璃上左右摆动：“或者，他们在包庇第三个人。”
他想起周坤办公室那罐没开封的防火漆，上面没有指纹，像是被刻意擦过。太干净了，反而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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