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玥收到《九霄剑吟》正式签约通知时，正在民国剧剧组拍一场雨戏——浑身淋得湿透，刚喊“卡”，林姐就举着手机跑过来，声音盖过片场的雨声：“定了！女主云曦是你！张凌赫也签了男主墨渊，下周一开始围读，陈导特意说‘让你俩早点对对戏’！”
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笑了笑——没太激动，只惦记着围读前要把云曦的角色小传再补两页。晚上回酒店，她翻出试镜时的剧本，原本空白的页边已经贴满了彩色便利贴：粉色标“情绪节点”（比如“初遇墨渊时，戒备大于好奇”），蓝色标“动作细节”（比如“握剑时食指微蜷，藏着不敢发力的隐忍”），黄色标“台词节奏”（比如“跟族人说话时，尾音放软，跟敌人说话时，尾音压硬”）。
围读定在影视基地的会议室，苏玥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编剧正低头改剧本，副导在调试投影，最里面靠窗的位置空着两个座位，旁边放着两杯没开封的热美式，杯壁上贴着便签，一张写着“苏玥”，一张写着“张凌赫”。她刚走过去，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看见张凌赫拎着个黑色文件夹走进来，穿了件浅灰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跟上次试镜时的休闲风格不同，多了点正式感，却依旧不张扬。
“早。”他先开口，比上次露台和试镜时的话多了点，眼神落在她手里的剧本上——看见那些密密麻麻的便利贴，眼里闪过点认可的笑意，“准备得挺细。”苏玥点点头，指了指旁边的热美式：“陈导让人准备的？”“嗯，刚跟陈导聊了两句，他说你拍戏爱喝这个。”张凌赫拉开椅子坐下，把文件夹放在桌上，打开——里面的剧本跟她的一样，也画着标注，只是用的是不同颜色的笔，红色标“墨渊的隐藏情绪”，黑色标“与云曦的对手戏反应”。
没过十分钟，围读的人到齐了。陈导坐在主位，敲了敲桌子：“咱们先过初遇那场戏——墨渊在昆仑墟捡到受伤的云曦，一个是避世的剑修，一个是藏着秘密的狐族，别演成普通的‘英雄救美’，要演出‘两个孤独的人，突然撞见同类’的感觉。”
编剧先念了场景描述，轮到苏玥念云曦的台词时，她没立刻开口——先调整了坐姿，身体微微侧对张凌赫（模拟剧本里“背对着来人，没回头”的场景），声音压得低，带着刚受伤的沙哑，却没带脆弱感：“别过来——我的伤，传染。”念到“传染”两个字时，她顿了半秒，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手腕上的剑形挂饰，像在藏什么秘密。
张凌赫紧接着念墨渊的台词，声音比平时冷了点，却没敌意：“我是剑修，不怕你的‘毒’。”念完，他没等陈导点评，先看向苏玥，语气认真：“刚才你念‘传染’时顿的那半秒，是想体现云曦怕连累人，还是怕被发现狐族身份？”
这话问得精准——刚好戳中苏玥贴的粉色便利贴里的“隐藏情绪”。她没犹豫，指了指剧本上的标注：“两者都有，但更多是怕‘连累’——云曦之前因为自己的混血身份，害过族人，所以遇到陌生人，第一反应是推开，不是躲。”她顿了顿，又补充：“刚才我碰挂饰的动作，是想让她‘藏’点什么，不一定是狐族身份，也可能是对‘连累人’的愧疚，比直接说出来更自然。”
张凌赫点点头，翻开自己的剧本，指了指红色标注：“我刚才琢磨墨渊的反应，他说‘不怕你的毒’时，眼神不会一直冷——应该先扫你碰挂饰的手，再落到你的背影上，有点‘发现她在藏事’的好奇，不是单纯的好心。”他说着，还抬眼模拟了下那个眼神——先看苏玥的手腕，再慢慢移到她的脸，眼神从冷硬到微微软下来，没夸张，却刚好贴合“剑修的外冷内热”。
陈导在旁边听得笑了：“行啊，你俩不用我教，自己就能对上！苏玥你那个‘碰挂饰’的细节，比我想的还贴；凌赫你那个眼神调整，把墨渊的‘不直白’演活了——就按这个感觉来。”
接下来过“墨渊教云曦练剑”的戏，苏玥主动开口：“陈导，我觉得云曦刚开始练剑，不该直接学招式——她怕自己的狐族力量失控，所以握剑时会‘收劲’，比如墨渊教她劈剑，她的手臂会有点抖，不是没力气，是不敢用力。”她边说边比划——抬手握剑的姿势，手臂果然微微发颤，食指和中指轻轻碰着剑柄，像怕握太紧会伤到什么。
张凌赫立刻接话：“那墨渊的反应，不该是‘纠正她的姿势’，该是‘先让她放松’——比如拍她的肩膀，说‘不用怕，我接着你’，比直接说‘握紧点’更贴他的性格。”他也比划了下——抬手轻轻拍了下苏玥的肩膀，动作轻，却带着点“让人放心”的力量感，刚好跟苏玥“收劲”的动作形成呼应。
编剧在旁边补充：“对！墨渊自己也是从小被师父严格要求，知道‘怕犯错’的滋味，所以对云曦，会比对别人软点——你俩刚才的互动，刚好把这点演出来了。”
围读一直持续到中午，中间休息时，张凌赫去饮水机接水，回来时多带了一杯，递到苏玥面前：“温水，你早上拍雨戏，别喝冰的。”苏玥接过，指尖碰到杯壁的温度，刚好不烫口——想起上次试镜时他递笔的分寸感，这次的关心依旧不越界，却比之前更自然。
“你剧本上的红色标注，是墨渊的‘隐藏情绪’？”苏玥主动问，指了指他打开的剧本。张凌赫点头，翻到“墨渊回忆师父”那段：“比如这段，他说‘师父说剑要无情’，其实心里是不认同的，所以念台词时，尾音要压一下，别念得太直白——你看你云曦的台词，不也是这样？‘我不怕死’，其实是‘怕没人护族人’，尾音藏着东西。”
“对，”苏玥笑了，“我总觉得，好的台词不是‘说什么’，是‘没说什么’——云曦和墨渊都是这样的人，所以对手戏不用太满，留点心照不宣的空间。”张凌赫眼睛亮了点，显然跟她想到了一块儿：“我也是这么想的——下次围读前，咱们可以提前对对戏，把这些‘没说的’琢磨透。”
“行啊。”苏玥点头，掏出手机，“加个微信？到时候发你我补的角色小传，你也发我你的标注，互相参考。”张凌赫立刻掏出手机，扫码时，指尖顿了下——微信名是“凌赫”，头像是张简单的风景照，跟他的人一样，低调却干净。苏玥的微信名是“玥”，头像是她画的赵华筝Q版，剑穗飘着，透着点可爱，跟她认真琢磨角色的样子形成反差。
加完微信，陈导喊大家继续围读。苏玥收起手机，翻开剧本，看见张凌赫在她刚才说的“握剑抖”那段，用红色笔补了句：“墨渊拍肩时，力度轻一点，像安抚幼兽”。她笑了笑，在旁边贴了张粉色便利贴：“云曦被拍肩时，肩膀微沉，放松半分”——不用多说，彼此都懂的细节，悄悄落在了剧本的字里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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