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阿笠博士家的客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灰原哀裹着毛毯，缩在沙发角落，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失焦，仿佛灵魂还滞留在那个充满咖啡香和致命诱惑的“鸦巢”里。她断断续续地复述了与林潇会面的全过程，尤其是那张照片和“银色子弹”计划。

　　“……她和我的父母……共事过……”灰原哀的声音轻得像呓语，这件事对她造成的冲击，远比身份暴露更加巨大。一直追寻的真相突然以这种方式、从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口中揭示，让她感到的不是喜悦，而是更深的恐惧和混乱。

　　柯南双手插在口袋里，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他心中的震惊丝毫不亚于灰原，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入绝境的焦灼和愤怒。

　　林潇这一手太狠了！她精准地抓住了灰原哀最大的软肋——对父母之死真相的执念。用这个作为诱饵，灰原几乎不可能完全拒绝。而代价，却是他们对抗组织、恢复身份的最关键筹码——APTX-4869的完整研究数据！

　　这不仅仅是交易，这是在挖他们的根基！

　　“不能相信她！”柯南猛地停下脚步，语气斩钉截铁，“且不说那张照片是真是假，就算她真的和你父母共事过，也无法证明她说的‘真相’就是真的！她完全可能编造一个故事来骗取你的研究数据！别忘了，她是情报商人，谎言和真相对她来说都是商品！”

　　灰原哀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着柯南：“那你说，工藤，我们该怎么办？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眼睁睁看着她可能掌握的、关于我父母死亡的线索从眼前溜走？或者，等着她下一次用更直接、更无法拒绝的方式来逼迫我们？”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绝望的激动。父母之死是她心中无法愈合的伤口，而现在，有人拿着可能治愈这伤口的药，却索要着她无法承受的代价。

　　“我明白你的心情，灰原！”柯南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平视着她的眼睛，试图传递自己的坚定，“但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要冷静！林潇的目的不明，但她的行为模式很清楚——她在利用信息不对称，逼我们按她的节奏走，进入她设定的交易框架！我们不能上当！”

　　“那我们能做什么？”灰原哀的声音带着疲惫，“调查她吗？连FBI和公安都查不到底细的人，我们又能从哪里入手？”

　　柯南站起身，眼神中重新燃起那种面对挑战时的光芒：“正因为所有人都查不到，才说明她的隐藏方式非常特殊。也许，常规的调查手段确实无效，但我们有我们的优势。”

　　“什么优势？”

　　“我们是‘棋子’。”柯南的嘴角勾起一抹锐利的弧度，“但棋子，未必不能反过来影响棋手。林潇不是喜欢‘观察’和‘拨动棋子’吗？那我们就让她好好‘观察’一下，棋子脱离剧本的样子！”

　　灰原哀微微一怔：“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