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那串符号还在发烫。
林夜没多看一眼，抬脚就往旧实验区走。
通道幽深，墙壁上的应急灯闪了半截，映得水泥地忽明忽暗。
他贴着墙根前行，手指在系统袋上一划，渡魂灯无声亮起，光晕扫过角落——几缕残香缠在通风口铁栅上，颜色泛紫，气味却不像他用过的任何一支镇魂香。
“这味儿不对。”他低声自语，“系统爸爸，别这时候掉链子。”
话音刚落，腕间袋子猛地一震，一支镇魂香直接弹出半截，顶端浮起一层诡异的紫芒，微微颤动。
几乎同时，远处轰然炸响。
火光从走廊尽头喷涌而出，整条地下通道剧烈晃动，碎石簌簌落下。
林夜一个侧身撞向墙角，抬眼就看见浓烟中冲出一道人影——五条悟站在主楼天台边缘，双臂张开，墨镜早已碎裂，瞳孔泛着妖异的紫。
他右手攥着半支正在熔化的镇魂香，左手掌心翻涌着扭曲的咒力漩涡，脚下地面蛛网般裂开，砖石悬浮在空中，缓缓旋转。
林夜瞳孔一缩：“他把镇魂香塞进六眼里了？”
没等细想，五条悟猛然抬头，视线穿透烟尘直刺而来。
“林夜！”声音嘶哑，不像平时那种玩世不恭的调调，倒像是两个人在喉咙里撕扯，“你藏了……不止这些对吧？还有更强的香……给我！”
下一秒，他双手合十，咒力压缩到极致，猛地推出——
“苍！”
空气爆鸣，蓝色光柱裹挟着毁灭性的冲击横扫而出。
林夜翻身跃起，甩手三道往生符飞出，在空中交错成三角阵，硬生生将光柱引偏，射向夜空。
爆炸声在云层炸开，余波震得整栋高专建筑嗡嗡作响。
他落地未稳，五条悟已瞬移至头顶，一脚踩下。
林夜滚地避让，后背擦过碎石，肩头被气浪掀得生疼。
对方的动作快得离谱，但轨迹却带着一丝紊乱。
“他在失控。”林夜咬牙，迅速抽出渡魂幡一角，往地上一拍，“往生裁决·缚！”
金光自地底冲出，三条锁链破土而起，精准缠住五条悟双臂与腰身，猛地往后一拽。
他整个人被钉在断裂的旗杆上，咒力漩涡嗡鸣不止，却一时挣脱不得。
林夜喘了口气，慢慢靠近。
五条悟脑袋歪着，紫色瞳孔不断闪烁，里面闪过无数画面：封印中的咒灵哀嚎、实验室的白墙、一个小男孩蜷缩在角落……还有个模糊的身影，手里握着一支燃着青烟的香。
“看到了吗？”林夜蹲下，盯着他的眼睛，“你不是想研究镇魂香怎么压制灵魂吗？现在它把你看到的东西全翻出来了——你的记忆、你的恐惧、你一直压着没敢查的真相。”
五条悟喉咙里发出低吼：“闭嘴……这只是数据冲突……我能控制……”
“你能个鬼。”林夜冷笑，“镇魂香清的是执念，你六眼看得太深，把别人的怨念当知识嚼，现在反噬来了，连自己是谁都快分不清了吧？”
五条悟突然剧烈挣扎，锁链崩得笔直，旗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瞪着林夜，嘴角咧开：“你知道我老师最后见的人是谁吗？你知道那晚实验室为什么突然断电吗？香……是你带来的……可它早就存在了……三年前就有人在试了……”
林夜心头一震。
他还想追问，五条悟却猛地仰头咆哮，全身咒力暴涨，锁链竟开始出现裂痕。
林夜立刻后退两步，从系统袋掏出一支未启用的镇魂香，插进地面裂缝，指尖一弹，火星落下。
青烟升起，不散不飘，反而凝成一道薄幕，浮现在两人之间。
幕中影像晃动，渐渐清晰——一间昏暗的实验室，桌上摆着记录本，封面写着“禁忌融合实验日志”。
镜头推进，一只手拿起一支香，正是镇魂香的模样。
那人转身，面容模糊，但袖口露出一角熟悉的纹路。
林夜眯眼。
那是高专教师制服的边纹。
影像到这里戛然而止，薄幕碎成光点。
五条悟的嘶吼声也弱了下来，他靠在旗杆上，喘着粗气，瞳孔中的紫色稍稍褪去，眼神却空得吓人。
“他们……早就开始了。”他喃喃道，“我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这力量……它在吃人……你听见了吗？它在笑……”
林夜没接话，只是盯着他眼角渗出的一丝血线。
他知道不能再拖。这种融合实验已经超出殡葬系统的常规处理范畴，搞不好会引发连锁崩塌。
他伸手摸向系统袋，准备启动紧急回收程序。
就在这时，五条悟突然抬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力气大得不像病人。
“别……再让他们拿到香。”他声音沙哑，每一个字都像从肺里挤出来，“如果……下一波信号源激活……整个东京的咒术师都会变成容器……你明白吗？这不是失控……是筛选……他们在找能承受这股力量的人……而我现在……正在被淘汰……”
林夜皱眉：“谁在找？乐岩寺？还是更高层？”
五条悟没回答，只是死死盯着他，眼里的紫光一闪一灭，像信号不良的灯。
远处传来警报声，应该是高专的应急机制被触发了。脚步声由远及近，估计支援快到了。
林夜甩不开他的手，干脆任他抓着，低声道：“你想活下来，就得说实话。你老师失踪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镇魂香的存在？”
五条悟嘴唇动了动，正要开口——
突然，他整具身体猛地一僵。
瞳孔骤然收缩，紫光如潮水般退去，又瞬间回涌，比之前更浓。
“不……不行……又要来了……”他牙齿打颤，手劲却越来越紧，“它在改写我的神经回路……林夜……快……切断连接……不然我会杀……”
话没说完，他整个人剧烈抽搐，背后咒力漩涡猛然扩张，形成一个小型黑洞般的漩涡，吸扯四周碎石瓦砾。
林夜猛然后撤，同时将最后一道往生符拍在自己胸口，借力弹射出去三米远。
就在他落地瞬间，原本束缚五条悟的金链咔嚓断裂。
旗杆炸成碎片。
五条悟悬浮半空，双臂展开，紫色瞳孔完全吞噬了眼白，嘴里发出不属于人类的低频震动。
林夜迅速结印，准备召唤炎柱残影。
可就在他抬手刹那，五条悟忽然转头，目光锁定他，嘴角缓缓扬起。
那笑容，冰冷，陌生，根本不像是五条悟本人。
“找到你了。”他说，声音重叠着好几层回音，“编号YSG-78-042，数据持有者……欢迎加入测试序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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