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的后背撞上天台边缘的断墙，震得整块水泥裂开一道缝。
他没时间管这个，右手死死攥着渡魂幡的残角，左手撑地，膝盖发软。
五条悟倒在他旁边，左眼闭着，右眼勉强睁开一条缝，血顺着太阳穴往下流。
他抬了下手，想结印，手指抖得不成样子。
“别试了。”林夜喘着气，“你那招‘苍’现在放出来，怕是连只蚊子都打不死。”
五条悟扯了下嘴角，没说话。
天上那轮血月还在，裂缝没合，黑雾之眼消失了，但压迫感还在。
地上躺着几具咒灵的残骸，灰白的躯体像烧焦的木头，风一吹就碎成渣。
还有三步远的地方，那个和林夜长得一模一样的咒灵也倒了，脸上那道血痕正在慢慢消失。
“它们在学我们。”五条悟低声说，“刚才的阵法、符文轨迹、能量频率……全被记下来了。”
林夜点头。他知道。
刚才那一波冲击太狠，镇魂香烧完了，系统袋里只剩半截没点燃的，渡魂幡的灵力耗到几乎归零。
他右眼的金纹还在跳，但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刺痛，像是快没电的灯泡，一闪一闪。
“再撑下去，咱俩就得躺这儿。”林夜抹了把脸上的汗和血，“得有外力介入。”
话音刚落，空中传来一声尖锐破空声。
一道红光从远处划来，速度快得留下火尾，砸在两人中间的阵心位置。
是个木盒，通体暗红，表面刻着火焰纹路，正中央是一个熟悉的家徽——炼狱家的火焰图腾。
盒子落地没碎，反而自动弹开盖子，露出里面的东西：一把剑鞘，通体漆黑，内壁泛着暗红光泽，像是里面有火在流动。
林夜愣了一下。
五条悟抬头看了眼：“炼狱家？他们还留了这手？”
林夜没回答，伸手去拿。
指尖刚碰到剑鞘，一股灼热猛地窜上来，像是被烙铁烫了一下。他缩手，发现指尖起了水泡，皮肤发红。
“封印着。”他说，“碰不得。”
木盒底下压着一张纸条，字迹工整有力：
“若殡葬馆遇危，可启用此物。”
没了。就这一句。
林夜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咬破右手食指，把血涂在剑鞘的封印纹路上。
血一沾上去，纹路立刻亮起红光，一圈圈扩散。
系统提示响起：“检测到高纯度火焰灵魂，是否进行身份验证？”
他点了确认。
下一秒，识海里出现一个人影。
高大，挺拔，穿着鬼杀队制服，腰间佩刀，眼神坚定。
是炼狱杏寿郎。
“林夜先生。”对方开口，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我相信您守护亡者的意义。若您此刻启用此物，便是继承这份信念。”
林夜喉咙动了动。
他知道这不是幻觉，也不是投影。这是灵魂印记，是炎柱生前设下的最后防线。
“我接了。”他说。
炼狱杏寿郎微微点头，身影消散。
剑鞘上的封印纹路瞬间崩解，红光冲天而起。
“轰！”
一股热浪炸开，把周围三米内的咒灵残骸全部蒸发。林夜被掀翻在地，五条悟抬手挡了一下，手臂被灼出一片红印。
剑鞘自己浮了起来，悬在半空，缓缓旋转。
下一瞬，一道赤色剑气横扫而出，呈扇形扩散。
凡是被扫中的咒灵，无论是活着的还是刚落地的，全都化作飞灰。连空气都被烤得扭曲。
林夜趴在地上，感觉脸颊发烫，像是站在火炉前。
“这玩意儿……”五条悟撑着站起来，抬头看着悬浮的剑鞘，“不是普通封印具吧？”
“是遗物。”林夜喘着气，“炎柱留下的最后手段。”
剑气持续了十几秒，停了。
天台上安静下来。
原本密密麻麻的咒灵群，现在只剩零星几只在边缘抽搐，很快也被余温烤死。
空中那道裂缝还在，但黑雾之眼没再出现。
剑鞘缓缓降下，重新落回木盒，封印纹路再次浮现，红光熄灭。
林夜爬过去，把盒子合上，塞进系统袋。
五条悟靠在断墙边，盯着那盒子看了很久。
“炼狱家……”他终于开口，“从来不参与这种事。他们连高专的会议都懒得参加。”
林夜站起身，腿还有点软。
“但他们信我一次。”他说，“所以我不能让它白用。”
五条悟看了他一眼：“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他们把你当成同路人了。”五条悟的声音有点哑，“不是合作对象，不是交易方，是并肩作战的人。”
林夜没说话。
他转身往天台入口走。
刚迈出两步，忽然停下。
他感觉到什么。
系统袋里的终端在震动，不是警报，是信号干扰。像是有人在试图接入他的后台。
“怎么了？”五条悟问。
“馆里出事了。”林夜摸了摸系统袋，“有人在黑系统。”
五条悟皱眉：“现在？”
“就在刚才。”林夜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高楼。
那边的阴影里，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那人手里拿着一块水晶，反着冷光。
林夜认出来了。
乐岩寺。
对方没靠近，也没动手，只是站在那里，看了这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林夜收回视线，握紧了系统袋。
“先回去。”他说，“外面的事解决了，里面不能塌。”
五条悟没动。
“你不问我为什么不追？”
“你追不了。”林夜说，“你现在连站稳都费劲。”
五条悟笑了下，没反驳。
林夜走到天台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
门是铁的，被炸得变形了，卡住了。
他用力一推，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门开了条缝。
风吹进来，带着烧焦的味道。
他正要进去，突然听见五条悟在后面说：
“林夜。”
“嗯？”
“如果下次还得用那东西……”五条悟看着自己的手，“提前告诉我一声。”
林夜回头。
五条悟站在原地，右眼还流着血，左眼闭着，整个人靠着墙才没倒。
“我不怕死。”他说，“但我怕失控。”
林夜看了他两秒。
“行。”他说，“下次我喊你名字。”
说完，他钻进门缝。
走廊里漆黑一片，应急灯闪着红光。
他贴着墙往前走，脚步很轻。
系统袋还在震。
震动越来越急。
他拿出终端，屏幕已经花了一半，数据流乱窜，有几个窗口自动弹出，全是陌生代码。
其中一行字突然定格：
【备用目标激活程序——已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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