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推开殡葬馆主控室的门，系统袋还在震。
他没停下，直接冲到中央操作台前，把终端插进底座。
屏幕闪了一下，随即全黑。
不是断电，是被强制锁死。
右眼有点发烫，金纹自己亮了起来，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他咬了下舌尖，集中精神调取日志。往生系统的防火墙本该自动拦截异常访问，但现在连警报都没响。
数据流在后台乱窜。
“这波不太对。”他低声说。
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发现常规入口全被堵死。
有人绕过了三层验证机制，甚至模仿了已注销客户的灵魂频率登录，伪装成合法用户。
林夜从腰间取下渡魂幡一角，撕下一小块布条，蘸着指血在桌面上画符。
血刚落下去就变暗，符文边缘泛起微光。
这是最老的办法——以血引灵，反向追踪信号源。
血符刚成型，屏幕上突然跳出一条提示：【检测到宿傩残念波动，建议立即启动往生裁决】
他冷笑一声，一掌拍在屏幕上。
“谁不知道宿傩那家伙早被关进封印层了，还拿这种假消息糊弄我？”
他知道这是干扰，真正的攻击不在表面。
黑客想让他浪费灵力去触发高阶权限，趁机潜入更深层的数据库。
头顶的灯开始闪，监控画面自动切换。画面里出现几个模糊片段——一场失败的葬礼，客户家属跪在地上哭喊；另一段是他第一次面对鬼时手抖的样子；还有一次传送阵失控，差点把索隆丢进岩浆。
这些都不是实时影像，是系统档案里的旧记录。
对方在翻他的失败史，故意放出来刺激他。
林夜抬手抹了把脸，抓起旁边香炉里剩下的镇魂香灰，撒进血符中间。
灰和血混在一起，符文猛地亮了一瞬，接着延伸出一道红线，直奔终端接口而去。
数据迷雾被撕开一角。
信号源找到了——是个移动设备，IP地址不断跳转，但核心频率锁定在一个高频波段上，属于某种特殊通讯装置。
他顺着路径追进去，最后停在一个加密文件夹前。标签写着：YSG-78-042_MIRROR
这个名字他见过，在五条悟暴走那天，对方嘴里念过的编号。
林夜立刻掏出通讯器，拨通五条悟的号码。
“喂？”那边声音沙哑，但还算清醒。
“你身上有没有带墨镜？就是平时那副特制的。”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有。怎么了？”
“别戴了，马上扔掉。”
“等等。”五条悟的声音变了，“你说这个墨镜有问题？”
“不止有问题。”林夜盯着屏幕，“它现在正连着我的系统后台，有人通过它往里灌恶意代码。你要是再戴着，等于给人留了个后门。”
电话那头传来衣服摩擦声，接着是脚步移动的动静。
几分钟后，五条悟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已经到你门口了。”
门被推开，五条悟站在那里，手里拿着那副墨镜。
镜片泛着冷光，边缘有一圈几乎看不见的细纹，像是电路蚀刻上去的。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接入点？”他问。
林夜点头：“六眼投影模块被改了，原本是用来分析咒力轨迹的，现在变成了远程监听器。你的视觉数据一直被同步传输出去。”
五条悟低头看着墨镜，没说话。
突然，他握紧手，用力一捏。
“咔！”
晶体碎裂的声音很清脆，内部有火花一闪而过。
就在墨镜炸开的瞬间，林夜的终端发出尖锐蜂鸣。
一行加密信息逆向回传，速度快得几乎来不及反应。
他双手猛敲键盘，强行截住数据流，只抢到一句话：
【罪源同步率78%，等待双月交汇……开启门扉】
字迹一闪而灭。
全馆灯光恢复，屏幕一个个亮起来。系统提示弹出：【威胁解除，正在重建缓存】
林夜靠在椅子上，喘了口气。
五条悟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墨镜的残骸。
碎片割破了他的掌心，血顺着指缝往下滴，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疼。
“你早就知道我会被盯上？”他问。
“不知道。”林夜摇头，“但从你实验镇魂香那天起，我就觉得不对劲。那么偏门的研究方向，乐岩寺助理怎么会刚好提供资源？现在看，你们都被算计了。”
五条悟把剩下的碎片丢在地上。
“所以我的墨镜什么时候被动手脚的？”
“不清楚。可能是你上次执行任务回来，也可能是更早。他们只需要一次接触就能植入微型装置。”
五条悟冷笑了一下。“原来我一直是个信使。”
林夜没接话。
他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五条悟不是那种需要安慰的人，但他能看出对方眼神变了。
之前的张扬没了，多了点沉。
“下次见面，”五条悟转身朝门口走，“我不会戴任何东西。”
门关上前，林夜忽然开口：“等一下。”
五条悟停下。
“你还记得那天你说‘编号YSG-78-042’的事吗？”
五条悟回头看了他一眼。“记不清了。只记得脑子里全是别人的记忆，像是看过无数个实验体躺在容器里，胸口插着香。”
林夜盯着终端屏幕，那行“双月交汇”的字还在缓存区残留。
“那些人可能真存在。”他说，“而且他们的目标不是破坏系统，是借我们的能力打开什么东西。”
五条悟没动。
“你觉得……他们会选谁当钥匙？”
林夜抬头，右眼金纹又闪了一下。
“我不知道。”他说，“但我知道他们挑的时间很准。选在我们刚打完一场硬仗，体力透支，系统防御最弱的时候动手。”
五条悟点点头，走了出去。
门关上后，林夜重新调出那段截获的信息。
他把“罪源同步率78%”单独提取出来，尝试反向推演来源协议。结果指向一个隐藏目录，路径末尾写着：BACKUP_TARGET_ACTIVE
和上一章终端弹出的程序名字一样。
他点进去，发现里面空了，只剩一个倒计时文件。
数字显示：13:47:22
还在走。
林夜盯着那个数字，手指慢慢收紧。
这时，终端忽然震动了一下。
不是警报，是私聊频道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发件人ID是一串乱码，内容只有四个字：
【你快输了】
林夜盯着那句话看了三秒，删掉对话框，重新打开防火墙日志。
他开始手动检查每一层数据包，逐帧回放入侵时的流量变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外风声渐大。
他的右手无意识摸了摸系统袋，确认渡魂幡还在。
右眼的金纹忽明忽暗，像是在回应某种远处的信号。
终端屏幕映着他半边脸，冷光打在眼角那颗泪痣上。
突然，他在一段废弃的数据流里发现了一个重复频率。
和五条悟的六眼波动极其相似，但叠加了一种陌生的节奏。
像是另一个人，在用他的眼睛看这个世界。
林夜坐直身体，把那段波形拉出来单独分析。
波峰间隔精确到毫秒，排列方式像是一种编码。
他输入解码指令，等待结果。
进度条走到98%时，屏幕猛地一抖。
一行字跳了出来：
【欢迎回来，管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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