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七大罪源

林夜的手还指着门口，声音卡在喉咙里。

那两个字像是自己冒出来的，但他清楚听见了——“羂索”。

他没动，指尖僵着，掌心渗出冷汗。刚才的情绪不是他的，恨意、记忆、画面，全是从别处灌进来的。

可名字却真实存在，就在他喊出口的瞬间，系统数据库突然震了一下。

他缓缓放下手，战甲贴在身上，胸口那道火焰纹还在发烫，比之前更热。

不行，不能停。

他转身走到主控台前，手指划过屏幕，调出刚才的录像回放。画面定格在他开口那一帧，嘴唇清晰地张合：“羂索。”

不是幻觉。

他又点开YSG项目的所有审批记录，一份份翻过去。

大部分签名都是电子章，只有一个代号“S”的手写签批反复出现。

笔画转折带着一种独特的顿挫感，像是故意压低了力道写字。

林夜从系统袋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纸页，是往生堂古籍残片，刚解锁出来的。

上面写着几行模糊文字：“七大罪源，执念凝晶；集齐七者，可启虚界之门。”

他盯着看了三秒，忽然意识到什么。

立刻输入关键词：原罪、灵魂结晶、跨世界通道。

页面刷新，跳出一段加密日志——

“贪婪、暴食、懒惰、嫉妒、傲慢、色欲、愤怒，七种人性至暗面，可提炼为能量核心。持有全部者，能扭曲生死界限，掌控往生归途。”

林夜呼吸一沉。

这不是要毁掉殡葬馆，是要把它变成入口。

他快速翻找资料库里的异常事件报告。

三年内，东京周边共发生十七起高阶咒灵突变案例，全部与YSG实验体有关。而这些案例的时间线，恰好对应五颗晶体的激活节点。

五颗？

他猛地抬头，看向监控面板。

还有两颗没集齐。

他调出乐岩寺助理的行动轨迹。

这家伙最近频繁出现在炼狱家运输路线附近，还偷偷拍下过镇魂香的封存流程。

更可疑的是，三天前他曾独自进入地下排水区，停留四十七分钟，出来时衣领沾着潮湿泥土。

林夜打开渡魂灯，将灯光照在助理的照片上。

灯影晃动，脖颈后方浮现出一道暗紫色印记，形状像缠绕的藤蔓，末端分叉成三个尖角。

是控制类咒印。

他记住了位置，切换到天眼系统接口。这是上次帮高专处理漏瑚事件后留下的临时权限，还能用一次。

数据加载中，城市地图浮现，红点不断闪烁。

他在西区锁定一处异常灵流聚集地——废弃下水道B7入口，信号每隔五分钟中断一次，明显被人做了屏蔽。

放大画面。

时间戳显示二十分钟前，乐岩寺助理提着一个金属箱走入通道。

箱体密封，但红外扫描捕捉到内部有微弱红光脉动。

林夜截取最后一帧影像，暂停在助理弯腰的动作上。

他正把箱子放进墙角的暗格，盖子打开时，里面躺着一枚核桃大小的晶体，表面布满裂纹般的纹路，颜色暗红，像干涸的血块。

“懒惰罪源？”他低声念。

系统弹出提示：【检测到高浓度负面执念波动，来源符合“怠惰型集体怨念”特征。】

就是它。

最后一颗还没激活，但现在已经被送过去了。

他抓起镇魂香插进腰带，顺手按下警报静音键。整个殡葬馆陷入安静，只有终端屏幕还在闪着红光。

门被推开时发出轻响。

五条悟靠在门框上，双手插兜，墨镜反着冷光。“你那边动静不小啊，刚才是不是又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林夜没回头，手指仍在操作界面滑动。“我不是发疯，也不是被污染了。我知道幕后是谁。”

“哦？”五条悟走进来，脚步很轻，“说来听听。”

“羂索。”林夜转过身，直视对方，“他不是普通咒术师，他在收集‘罪源’。已经拿到五个，刚才第六个也被送进了地下通道。”

五条悟没笑，也没反驳，只是沉默了几秒。

“证据呢？”

林夜调出古籍译文和监控影像，同步播放助理放置晶体的过程。“你看这个印记，是羂索惯用的操控手法。而且这颗晶体的能量频率，和之前五起突变事件完全匹配。”

画面继续播放，晶体落入暗格的瞬间，周围空气微微扭曲，仿佛有东西吸走了部分光线。

五条悟眯起眼。“所以他还差一个？”

“对，‘色欲罪源’还没出现。但只要六颗合体，就能启动某种仪式阵列，打通通往虚界的路径。”

“虚界？”五条悟冷笑一声，“听起来像老派邪教组织的术语。”

“但它真实存在。”林夜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那些死人留下的记忆不是随机乱入的。他们是被刻意剥离意识，用来喂养这些罪源的。”

房间里安静下来。

五条悟摘下墨镜，六眼神光微闪。“老师失踪前研究的‘集体意识聚合体’，是不是也跟这个有关？”

“很可能。”林夜点头，“他当年就在尝试融合人类深层执念，制造可控的灵魂网络。而现在有人完成了下一步——把执念实体化。”

五条悟重新戴上墨镜，嘴角扬起一丝寒意。“所以现在的问题是，他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间点动手？”

“因为镇魂香。”林夜说，“我们每一次净化仪式，都在释放纯净的灵魂波动。这种能量，正好可以作为激活罪源的引信。”

五条悟笑了，笑声不大，却透着冷意。“所以他一直在等你开工。”

“没错。”林夜关掉所有画面，拿起渡魂幡塞进系统袋，“他利用我的工作，收集散逸的怨念，再用实验体做容器，一步步凑齐七罪。”

“那你打算怎么办？”五条悟问。

“抢在他完成之前，把第六颗毁掉。”

“你知道那地方多少年没人进去过了吗？那种下水道连老鼠都活不下来。”

“我知道。”林夜系紧唐装扣子，披上白色长袍，“但我更知道，如果让他成功，下一个被抽走意识的，可能就是你。”

五条悟没动，也没说话。

三秒后，他抬起右手，掌心凝聚起一层透明屏障。“走吧，我陪你疯一趟。”

两人走向门口。

林夜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球机画面。那个暗格中的晶体仍在微微发光，红得像快要熄灭的炭火。

他掏出一根镇魂香点燃，插在门前香炉里。

青烟升起，没有盘旋，直直冲向天花板。

“你收集罪恶……”他低声说，“但我负责埋葬。”

五条悟推开门，夜风卷进来。

街道空无一人，路灯昏黄。

他们并肩走出殡葬馆，脚步落在水泥地上，发出清晰回响。

拐过街角时，林夜忽然停下。

他摸了摸胸口的战甲，温度比刚才更高了。

不是错觉。

有什么正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