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站起身，眉头紧锁，心里还想着那个神秘的符号。
他深知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
他迅速收起思绪，整理了下装束，朝着高专礼堂的方向走去，准备进行那场早就安排好的课程。
林夜站在讲台前，手指轻轻搭在系统袋上。
礼堂里吵得像菜市场，几个学生举着手机对准他，镜头反光晃得人眼花。
“快看！收尸佬来上课了！”有人笑出声。
后排传来起哄，“讲怎么打包尸体吗？能现场演示不？”
投影仪屏幕突然亮起，画面是一段鬼畜视频，他的脸被P在黑白遗照上，配着哀乐循环播放。
没人注意到，那根插在讲桌边缘的镇魂香已经燃了半寸。青烟无声扩散，空气里浮动的尘埃慢慢沉了下来。
笑声一截一截地低下去。
林夜没说话，只是抬手打开了往生瞳术。
全息影像从讲台中央升起——火焰翻腾，炼狱杏寿郎盘坐在火中，双目闭合。
渡魂幡展开，金色符文环绕周身，一道透明身影缓缓脱离躯体，朝着光门走去。
全场静了。
有人张着嘴忘了合上，前排一个女生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
画面继续播放。灵魂穿过光门的瞬间，轻声说了句：“父亲，我回来了。”
没有人再笑。
林夜关掉影像，环视一圈。“你们以为我在搞迷信？或者科技洗脑？”
他调出另一组数据图谱，投影到空中。
“这是虎杖悠仁体内的宿傩手指，在使用镇魂香前后的精神波动对比。”
曲线清晰可见。红色代表暴动频率，蓝色是稳定区间。用药后，红线下坠，蓝线拉长。
“如果我只是在删数据，他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听课？”
虎杖坐在角落，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他没说话，但肩膀绷得很紧。
这时，一个男生猛地站起来，“就算这些是真的，我们为什么要学这个？又不是每个人都会死。”
林夜看了他一眼，没反驳。他转身拔下燃烧的镇魂香，换上一盏渡魂灯。灯火摇曳，映在每个人的脸上。
“我不指望你们以后去当殡葬师。”他说，“但你们迟早会面对同伴倒下。那时候，你是把他当成任务失败的编号上报，还是记得他曾说过‘明天一起去吃拉面’？”
礼堂里没人接话。
“他们不该被抹掉。”林夜声音不高，“哪怕只有一分钟的告别，也比冷冰冰的报告强。”
最后一句话落下，灯光忽然熄灭。
广播响起，是乐岩寺嘉伸的声音：“课程未获审批，立即终止。所有学生不得参与此类非正规教学活动。”
有人低声嘀咕：“果然是走后门安排的课。”
林夜却笑了下。他伸手按向讲台底部的一个暗格，轻轻一推。
一团幽蓝色的火焰跳了出来，点燃了备用能源线路。讲台重新亮起，投影恢复运行。
“魂火电池。”他淡淡道，“炼狱家给的，充一次够用三天。”
二楼栏杆处，一道人影斜靠在那里。五条悟摘下墨镜，六只眼睛同时睁开。
“既然总监部不认这堂课。”他声音不大，却传遍整个礼堂，“那就当我私人邀请的讲座好了。”
他单手一撑，领域屏障落下，隔绝了所有外部信号干扰。
“继续吧，店主。”
学生们愣住了。连刚才质疑的男生都僵在原地。
林夜没多看五条悟，而是调出了最后一个影像。那是昨天刚处理的一名低阶咒术师生前的记忆回放。
画面里，那人正和队友说笑，背包里还塞着没送出去的情书。执行任务时遭遇突发咒灵袭击，同伴逃走，他独自断后。
影像记录下他最后的画面：靠在墙边喘气，右手握着对讲机，说了句“别管我，快跑”。
然后是灵魂被接引的过程。镇魂香飘过废墟，他的意识浮现出来，看见远处奔跑的队友背影，笑了笑。
“谢谢你们让我回家。”
前排那个女生终于哭了。她用手挡着眼睛，肩膀抖得厉害。
林夜关闭所有画面，只留下那盏渡魂灯静静燃烧。
“你们不需要学会怎么办葬礼。”他说，“但要记住——每一个倒下的同伴，都不该被遗忘成一串编号。他们值得一场告别的仪式，哪怕只有一个人记得。”
三秒。
没人动。
接着，第一排有个戴眼镜的男生站了起来。
他对着讲台，深深鞠了一躬。
第二个、第三个……直到所有人陆续起身。
九十度弯腰，持续了整整十秒。
林夜站在台上，没动。他感觉胸口那股热意还在，像是战甲在回应某种共鸣。
台下有学生小声抽鼻子，有人红着眼抬头看他。
虎杖一直坐着没动。直到人群开始散去，他才慢慢站起来，朝门口走。
经过讲台时，他顿了一下。
“林夜先生。”他低声说，“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说完就走了。
林夜没应声。他知道虎杖明白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礼堂空了大半，只剩几个工作人员在收拾设备。
五条悟从二楼走下来，脚步很轻。
“没想到你真能把这群刺头治服。”他说，“我以为他们会砸场子。”
“他们只是没见过死亡的真实样子。”林夜收起渡魂灯，“等见多了，自然就懂了。”
五条悟盯着他看了两秒，“你状态不对。”
“哪不对？”
“你右眼角有血丝。”五条悟走近一步，“往生瞳裂纹加深了。再这么用下去，轻则失明，重则精神崩解。”
林夜摸了下眼睛，指尖沾了点湿。“没事，还能撑。”
“不是我说你。”五条悟语气冷了些，“你以为扛着所有事就能解决问题？系统警告你多少次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林夜把系统袋系紧，“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谈？”五条悟盯着他，“等彻底疯掉？还是等哪天喊出我的名字，说我其实是三十年前失踪的那个研究员？”
林夜动作一顿。
“你查过‘美和子’的事？”
“不止查过。”五条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我还见过她。”
照片上是个年轻女人，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室门口。她身后写着“YSG-07”四个字。
林夜接过照片，手指微微发紧。
林夜的手指在照片边缘停留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他刚想开口询问更多细节，讲台上的记录仪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出一条自动警报：
【检测到高浓度罪源波动】
【位置：地下排水通道B区】
【目标晶体：色欲罪源】
【活跃时间：十五分钟后】
林夜立刻抓起系统袋。
五条悟看了眼照片，又看向他，“你还打算一个人扛？”
“这次不一样。”林夜将照片塞进内袋，“我知道敌人是谁了。”
他走向门口，脚步加快。
五条悟站在原地没动，声音从背后传来：“林夜。”
林夜停下。
“如果你真是她记忆的延续体……那你早就不是单纯的穿越者了。”
林夜回头看了他一眼。
灯火昏暗，他的右眼角渗出一道细小血痕，顺着脸颊滑下。
血珠落在讲台边缘，正好滴在刚才虎杖站立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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