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祭祀之地

离开矿坑后，佐助并没有急于前往地图上标示的中心区域。他先是带着那名昏迷的俘虏，在远离矿坑的一处冰封森林里找到了一个临时落脚点。用简单的幻术和束缚术确保俘虏无法逃脱或自尽后，他点燃了篝火，展开了佐井给的地图。

羊皮纸在火光下泛着微黄。几个用红圈标出的失踪村庄，像几滴凝固的血，散落在铁之国荒凉的边境。它们看似随意，但佐助的轮回眼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种隐晦的空间规律——这些村庄，恰好分布在一道弧形山脉的外围，如同众星拱月般，指向地图中心那片被标记为“远古祭祀之地”的黑色区域。那里没有村庄，没有道路，只有连绵的险峻山峰和代表未知的图例。

“祭祀之地……”佐助低声自语。这名称本身就透着一股不祥。结合那种抽取生命力的禁术，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某种邪恶的古老仪式。那个逃走的守卫，带着所谓的“材料”，最可能的目的地就是那里。

他看了一眼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俘虏，决定不再等待佐井的审讯结果。时间不等人，每拖延一刻，“蛇骨”的计划就可能更进一步。他需要亲自去那片祭祀之地探查。将俘虏藏在一处隐蔽的树洞并设下结界后，佐助的身影再次融入风雪，朝着地图上那片最浓重的黑暗疾行而去。

越是接近那片山脉，环境越发显得诡异。风雪似乎都刻意避开了这片区域，天空是一种沉闷的铅灰色，四周寂静得可怕，连最常见的雪兔或飞鸟的痕迹都彻底消失。空气凝重，带着一股淡淡的、如同金属锈蚀又混合着腐殖质的奇怪味道。脚下的雪地变得稀疏，露出下面黝黑、坚硬的土地，上面偶尔能看到一些被风雪侵蚀得模糊不清的古老石刻，图案扭曲，早已无法辨认。

佐助放缓了速度，将感知提升到极致。这里的地势复杂，怪石嶙峋，是设置埋伏和警戒的绝佳场所。果然，在进入一条狭窄的山谷通道时，他发现了人为的痕迹——并非脚印，而是隐藏在岩石缝隙中，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纤细查克拉丝线。这是一种相当高明的警戒陷阱，一旦触碰，恐怕立刻会引来守卫。

他如同灵猫般轻盈地绕过这些陷阱，轮回眼的洞察力让他能轻易看穿这些伪装。山谷深处，开始出现一些人工开凿的痕迹：岩壁上出现了规整的凹槽，地上散落着一些破碎的、带有奇异符号的陶器碎片。这里的空气中，那股异常的查克拉波动更加明显了，阴冷、混乱，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吸引力，仿佛在呼唤着什么。

穿过山谷，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巨大的、如同被巨斧劈砍出的山间盆地。盆地的中央，矗立着几根巨大的、已经断裂倾倒的石柱，上面爬满了暗绿色的苔藓，但依然能看出曾经恢宏的规模。这里，就是地图上标记的“远古祭祀之地”的核心。

而更让佐助心神一震的是，在那些倒塌的石柱周围，他看到了一些活动的人影！大约有十几人，同样穿着深蓝色的制服，正在忙碌着什么。他们不是在挖掘，而是在清理石柱基座周围的积雪和碎石，并将一些闪烁着微弱光芒的、拳头大小的晶石——正是佐助在矿坑见过的同类型“石头”——小心翼翼地嵌入基座上某些特定的凹槽中。

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中央最高的一根石柱残骸上，指挥着这一切。正是矿坑里那个从他手中逃走的提箱守卫！他此刻已经脱去了面甲，露出一张苍白而略显狂热的年轻面孔，他怀里的金属箱已经打开，里面空空如也，显然那些“材料”已经被用掉了。

“快！仪式基座必须在‘蛇骨’大人到来前准备完毕！”他高声喊道，声音在盆地中回荡，“把‘生命晶石’按图谱放好，误差不能超过一指！”

佐助隐藏在一块巨岩之后，心中凛然。他们果然在这里！而且，似乎在准备一个规模远超想象的巨大仪式。那些“生命晶石”中蕴含的，可是被抽取的无辜者的生命力！这个仪式一旦启动，后果不堪设想。

他必须阻止他们。但对方人数众多，且看起来训练有素，强攻并非上策。最好的办法是擒贼先擒王，抓住那个指挥者，或者……找出这个仪式的核心关键并破坏掉。

就在他仔细观察，寻找潜入路径和最佳动手时机时，他的目光被盆地最深处、一面巨大的岩壁吸引了。那岩壁上，雕刻着一个庞大无比的、与那些流浪忍者以及矿坑守卫身上咒印图案极其相似的图腾！三条扭曲的巨蛇缠绕着一只巨大的、空洞的眼睛。那只石雕的眼睛，此刻正对着基座的方向，里面幽暗深邃，仿佛通往另一个空间。

而更让他感到一阵莫名心悸的是，那只石雕眼睛的轮廓，隐隐让他产生了一种熟悉感……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令人不快的熟悉感。

就在佐助全神贯注于盆地中的情景时，一股极其微弱、但尖锐如针的感知力，突然从他侧后方的山崖上扫过！

有人！

佐助心中警铃大作，瞬间收敛全部气息，身体紧紧贴住岩石，轮回眼的能力发动，视觉共享瞬间连接到高空一只正在盘旋的忍鸦。通过忍鸦的视角，他看到了在山谷上方的一处峭壁上，站着三个身影——正是佐井和他的两名暗部手下！

他们竟然也追踪到了这里！而且，看样子比他到得还早，一直在暗中观察。

佐井似乎也察觉到了刚才那瞬间的窥探，戴着笑脸面具的头微微转向佐助藏身的大致方向，但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雕塑，观察着盆地中的一切。

形势瞬间变得极其复杂。前有正在准备邪恶仪式的敌人，后有目的不明、关系微妙的木叶暗部。佐助陷入了一个微妙的三方僵局。他是该继续潜伏，等待仪式准备者露出破绽？还是该主动现身，与佐井进行第二次、注定更加艰难的接触？或者，还有第三种选择？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只巨大的、令人不安的石雕眼睛。那种熟悉感越来越清晰，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名词，伴随着大蛇丸沙哑的笑声，缓缓从他记忆深处浮现……

难道……这个“蛇骨”进行的仪式，竟然与……宇智波一族的某种古老禁术有关？

这个突如其来的联想，让佐助的背脊窜上一股寒意，比铁之国的风雪更加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