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皓 涵禹（2）

审讯室的白炽灯亮得刺眼，张极坐在铁椅上，手腕被手铐铐在桌腿，黑色冲锋衣的拉链拉到顶，只露出双含笑的眼睛。他看着推门进来的苏新皓，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的光，像猫盯上了感兴趣的猎物。

“苏警官，好久不见。”张极的声音带着点慵懒的磁性，尾音微微上扬，“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苏新皓没说话，将卷宗摔在桌上，金属钢笔在指间转了个圈，划出冷硬的弧线。他早就怀疑这个总出现在案发现场的神秘人不简单，却没料到他会主动来自首——更没料到，法医鉴定显示，张极的基因序列里，藏着妖族特有的魅惑因子。

“‘暗影阁’的阁主，张极。”苏新皓念出卷宗上的名字，目光锐利如刀，“近三年来的连环凶案，走私案，还有妖族黑市交易，都和你脱不了干系。”

张极笑了，身体往前倾了倾，铁链发出哗啦的轻响。他的眼睛在白炽灯下泛着淡淡的琥珀色，像淬了蜜的毒药：“苏警官调查得挺清楚。不过比起这些，我更想知道……你昨晚熬夜看卷宗的时候，是不是又没吃晚饭？”

苏新皓的笔尖顿了顿，耳根泛起不易察觉的红。他确实忙到忘了吃饭，可张极怎么会知道？

“看来我猜对了。”张极笑得更欢了，琥珀色的眼底流转着狡黠的光，“苏警官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可是会让人心疼的。”

“闭嘴！”苏新皓厉声打断他，试图用严厉掩饰慌乱，“回答我的问题！‘骨雕杀手’是不是你手下的人？”

“是又怎么样？”张极没正面回答，反而盯着他的嘴唇，语气暧昧，“苏警官的声音真好听，尤其是……带着点怒气的时候。”

苏新皓猛地攥紧钢笔，指节泛白。他能感觉到张极的目光像带着钩子，顺着皮肤往心里钻，那是妖族特有的魅惑力，像无形的藤蔓，试图缠绕住他的理智。可他是警察，是坚守正义的刑警，绝不能被这妖物蛊惑。

“我再问一遍，”苏新皓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血祭’仪式的下一步是什么？”

张极突然站起身，铁链被扯得笔直。他的身体隔着桌子靠近苏新皓，温热的呼吸几乎要喷在对方脸上，琥珀色的眼睛里仿佛有星光流转：“想知道？那得看苏警官……有没有诚意了。”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桌面，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水痕竟慢慢化作一朵玫瑰的形状。“比如……给我一个微笑？或者……让我碰一下你的手？”

苏新皓猛地往后靠，拉开距离，脸色冷得像冰：“你休想。”

“真冷淡啊。”张极故作委屈地撇撇嘴，眼底的笑意却更深了，“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是耐心。”

接下来的审讯，变成了一场无声的较量。张极不正面回答问题，却总能用三言两语撩拨得苏新皓心湖乱颤——他知道苏新皓喝咖啡不加糖，知道他左肩有旧伤，知道他总在深夜独自加班时看着窗外的月亮发呆。

这些细微的了解，像一根根细针，扎在苏新皓的心上。他不明白，自己明明一直在追查这个妖物，怎么会被他窥得如此透彻？

“你到底想干什么？”苏新皓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

“想让你属于我。”张极的语气突然认真起来，琥珀色的眼睛里映着苏新皓的身影，清晰又执拗，“从第一次在案发现场看到你，我就想了。”

苏新皓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他别开目光，不敢再看张极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的渴望太过炽热，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烧穿。

“不可能。”苏新皓的声音有些发哑，“我是警察，你是罪犯，我们永远不可能。”

“有没有可能，不是你说了算。”张极的笑容里多了点势在必得的狠厉，“尤其是……对我这种会魅惑人心的妖来说。”

话音刚落，审讯室的灯光突然闪烁了几下，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香气，像某种迷迭香，却带着更强的蛊惑力。苏新皓的头开始发晕，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只有张极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越来越清晰。

“你……你做了什么？”苏新皓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浑身发软，跌回椅子上。

“没什么，只是让你更‘坦诚’一点而已。”张极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不知何时挣脱了手铐。他弯腰，指尖轻轻抬起苏新皓的下巴，语气温柔得像情人间的低语，“苏警官，别挣扎了，你的心……早就对我动摇了，不是吗？”

苏新皓咬着牙，试图抵抗那股越来越强的魅惑力，可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和张极相遇的种种画面——工厂横梁上的对峙，匕首擦过耳边的寒意，纸条上精准的地址……原来那些看似对立的瞬间，早已在他心里刻下了痕迹。

“不……我没有……”苏新皓的声音越来越弱，意识渐渐沉沦。

张极看着他泛红的眼角和颤抖的唇，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却很快被势在必得的占有欲取代。他低下头，吻上那片倔强的唇，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响起，带着不容抗拒的魔力：“从今天起，你是我的了。”

魅惑的香气越来越浓，苏新皓的最后一丝理智终于崩塌。他能感觉到张极的气息将他包围，像一张温柔又致命的网，将他彻底捕获。

当苏新皓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里，身上盖着柔软的丝绸被。张极坐在床边，正用指尖轻轻描摹他的眉眼，眼底的占有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醒了？”张极的声音很柔，“感觉怎么样？”

苏新皓猛地坐起来，却被身上的酸痛提醒着昨晚发生的一切。他看着张极，眼里的愤怒和屈辱几乎要溢出来：“你这个混蛋！”

“我混蛋？”张极笑了，拿起一面镜子递给他，“那你看看这个。”

镜子里映出苏新皓的眼睛，瞳孔深处，竟有一朵小小的黑色玫瑰，在眼底轻轻绽放——那是被魅惑成功的标记，也是妖族认定伴侣的证明。

“你看，你的心已经属于我了。”张极的指尖划过他的眼角，语气带着胜利者的骄傲，“不管你愿不愿意，从现在起，我们永远都分不开了。”

苏新皓看着镜子里的标记，浑身冰冷。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不仅是身体，连那颗坚守正义的心，都被这个妖物彻底夺走了。

张极将他拥入怀中，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满足：“别想着逃，苏警官。‘暗影阁’的阁主想要的人，从来没有得不到的。而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有你。”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像一场无法醒来的梦。苏新皓闭上眼睛，感受着怀里人的体温，心里一片荒芜。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只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这个名为张极的妖，和一颗被掠夺后，再也无法完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