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共生
苏新皓站在聚光灯下时,指尖划过钢琴键的瞬间,台下几万观众的欢呼能掀翻屋顶。他穿着剪裁合体的白色演出服,金发在灯光下泛着柔软的光泽,笑容干净得像雨后的天空——这是所有人熟悉的、舞台上的苏新皓,世界著名乐队的灵魂钢琴手,明媚得像永远不会落下的太阳。
而此刻,后台的阴影里,张极正靠着冰冷的墙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黑色皮质手环。他穿着沾满暗色污渍的连帽衫,兜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锋利的下颌和紧抿的唇。空气里弥漫着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点烟草的涩气,与台前的明亮恍若两个世界。
“哥,该谢幕了。”张极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带着点潮湿的沙哑。
苏新皓从钢琴前起身,没回头,只是对着麦克风说了句“谢谢大家”,随即在掌声雷动中走向后台。经过张极身边时,他脚步没停,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领带歪了。”
张极抬手摸了摸领带——那是苏新皓昨天刚给他系好的,深蓝色,和他身上的连帽衫格格不入。他指尖颤抖着把领带系好,看着苏新皓的背影消失在化妆间门口,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底翻涌着浓稠的占有欲,像阴暗角落里疯长的藤蔓。
他们是亲兄弟,张极却更像苏新皓的影子。
苏新皓在音乐学院上学时,张极就住在学校附近的地下室,每天算着时间等他放学,手里永远攥着一把备用钥匙——那是苏新皓给他的,让他“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可张极从不敢在白天去,他怕阳光,怕人群,怕自己身上的阴暗气息玷污了哥哥的明亮。
后来苏新皓成了钢琴手,张极就成了他的“影子助理”。他会提前三个小时到场馆,检查所有钢琴的零件,确保没有一颗螺丝松动;会在苏新皓演出时站在侧台最暗的角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舞台上的人,像在守护自己唯一的光源;会在散场后默默收拾好苏新皓的乐谱,把被粉丝塞得满满的礼物分类整理,然后抱着最上面那本精装琴谱,等苏新皓一起回那个只有他们两人的公寓。
公寓里的装修很极端。苏新皓的房间朝南,摆满了绿植和乐谱,阳光能洒满整个房间;张极的房间在北面,没有窗户,墙壁刷成深灰色,唯一的光源是一盏昏暗的落地灯,角落里堆着一摞摞关于心理学的书,封面上满是潦草的批注。
“哥,今天那个递花的女生,看你的眼神不对劲。”深夜,张极坐在苏新皓床边,指尖抠着床单,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偏执,“我查过她的社交账号,她跟踪你三个月了。”
苏新皓正在擦琴键,闻言动作顿了顿,淡淡道:“知道了,让安保处理掉。”他侧过头,看向张极紧绷的侧脸,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别想太多,我只带你一个人回来,不是吗?”
张极的身体瞬间僵住,随即像被驯服的大型犬,慢慢蹭到苏新皓腿边,把头埋在他膝头,声音闷闷的:“哥,别让别人靠近你。”
“好。”苏新皓的指尖穿过他柔软的黑发,语气带着纵容,“都听你的。”
没人知道,舞台上光芒万丈的钢琴手,私下里会被弟弟按在沙发上亲吻。张极的吻带着潮湿的偏执,像要把他拆吞入腹,手死死扣着他的腰,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肉里。苏新皓从不反抗,只是抬手按住他颤抖的后颈,用温柔的力道安抚他,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兽。
“哥是我的。”张极在他颈间喘着气,声音发狠,却带着哭腔,“只能是我的。”
“嗯,是你的。”苏新皓吻了吻他的耳垂,声音低沉而肯定,“一直都是。”
他们的关系像一束光与影的纠缠。苏新皓是光,照亮了张极封闭的世界;张极是影,沉溺在苏新皓的光芒里,用重度偏执的爱将他牢牢锁住。一个阳光坦荡,一个阴暗潮湿,却在彼此的拉扯中找到了诡异的平衡——苏新皓享受着被需要的掌控感,张极贪恋着这份独属的温柔,像藤蔓缠上乔木,早已分不清谁在依附谁,谁在禁锢谁。
某次采访,主持人笑着问苏新皓:“听说您从不接受私人采访,也很少和人社交,是在保持神秘感吗?”
苏新皓对着镜头微笑,眼底却掠过一丝只有自己才懂的深意:“不是,只是家里有人等着,他怕黑。”
后台的阴影里,张极听到这句话,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像潮湿角落里终于等到阳光的苔藓,带着隐秘而满足的占有欲。他抬手摸了摸腕上的黑色手环,那是苏新皓用自己的演出票根串成的——哥哥说,这样就像把他“锁”在了身边。
光与影,从来都是共生的。没有苏新皓的明亮,张极的阴暗便无处寄托;没有张极的偏执,苏新皓的光芒或许会在无尽的追捧中变得空洞。他们是兄弟,是爱人,是彼此唯一的囚笼与救赎,在阳光与阴影的交界处,牢牢捆绑,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