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断层（航顺篇·奶狗与哥哥）
训练室的地板被汗水浸得发滑，左航却像没察觉似的，亦步亦趋地跟在张峻豪身后。对方练舞时，他就坐在旁边的瑜伽垫上，托着腮目不转睛地看；张峻豪喝水时，他会抢先一步拧开瓶盖递过去，眼底亮晶晶的，像只等着被夸奖的大型犬。
“左航，你能不能别跟着我？”张峻豪第N次停下动作，无奈地看着黏在自己身后的人。omega的信息素是清冽的薄荷味，此刻却因为无奈，带上了点微不可察的甜。
左航立刻皱起脸，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狗，耳朵（想象中）都耷拉下来了，但语气是软的，带着点委屈：“可是……我想跟哥哥待在一起。”
“哥哥”两个字被他喊得又轻又软，尾音还带着点撒娇的上扬。周围正在休息的练习生们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谁不知道左航是出了名的暴脾气alpha，信息素是带着刺的野玫瑰香，平时谁要是跟他多说两句话，都可能被他冷脸怼回去，更别说这么亲昵地喊“哥哥”了。
“他又来了……”角落里有人小声嘀咕，“自从上次舞台事故撞到脑袋，左航的记忆就停在分手前了，现在对张峻豪简直是寸步不离。”
“可不是嘛，昨天我就拍了下张峻豪的肩膀，他差点没把我瞪穿……”
这些议论左航全没听见，他的注意力全在张峻豪身上，见对方没再赶自己，立刻又凑过去，伸手想帮他擦额角的汗，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
张峻豪身体僵了一下，没躲开。温热的指腹擦过皮肤时，他能感觉到左航的呼吸带着点野玫瑰的甜香，和记忆里那个总是炸毛的alpha截然不同。
***记忆断层是从三个月前的舞台事故开始的。左航从升降台上摔下来，撞到了后脑勺，醒来后就忘了很多事——准确地说，是忘了他们分手的原因，忘了那些争吵和冷战，只记得分手前那段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的日子。
于是，曾经那个连牵手都要脸红的左航，变成了现在这个黏人精。张峻豪去食堂，他会端着餐盘坐在对面，一口一口喂对方吃青菜（因为张峻豪不爱吃）；张峻豪回宿舍，他会抱着枕头跟过来，非要挤在同一张床上，说“哥哥的床软”；甚至张峻豪去洗手间，他都要站在门口等着，理由是“怕哥哥迷路”。
“左航，我去拿瓶水。”张峻豪起身时，特意拍了拍他的头顶。
左航立刻点头，像只得到指令的大型犬，乖乖坐在原地等。可等张峻豪刚走出训练室，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怒喝——是左航的声音，带着熟悉的炸毛气息。
他赶紧回头，只见左航正瞪着一个试图碰他练习服的练习生，野玫瑰的信息素瞬间弥漫开来，带着强烈的攻击性：“谁让你碰我的东西？”
那练习生吓得后退半步：“我……我就是想帮你叠一下……”
“不用！”左航把练习服抱在怀里，像护着什么宝贝，眼神冷得能结冰。
直到看到站在门口的张峻豪，他眼底的冰霜才瞬间融化，又变回那只温顺的大奶狗，颠颠地跑过去，把练习服往张峻豪怀里一塞：“哥哥帮我收着！”
张峻豪无奈地接过衣服，对那一脸震惊的练习生点了点头，示意他没事。转身时，他能感觉到左航又贴了上来，胳膊小心翼翼地环住他的腰，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动物。
“只有哥哥能碰我的东西。”左航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独占欲，“别人都不行。”
***晚上回宿舍，张峻豪刚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左航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件他的旧T恤，正皱着眉发呆。
“怎么了？”张峻豪擦着头发走过去。
左航抬头，眼底带着点困惑：“哥哥，这件衣服……”
那是他们以前一起买的情侣款，左航的是黑色，张峻豪的是白色。后来分手时，张峻豪把自己的那件收了起来，没想到被左航翻了出来。
“是我们以前买的。”张峻豪的声音有点不自然。
左航的眼睛亮了亮，突然把T恤往自己身上套，可惜尺寸小了点，穿在他身上有点紧。他却毫不在意，凑到张峻豪面前，歪着头笑：“哥哥你看，是不是很合适？”
野玫瑰的信息素温柔地包裹过来，带着点撒娇的甜。张峻豪看着他颈间露出的锁骨，和记忆里那个总是别扭地别过头说“谁要跟你穿一样”的少年重叠在一起，心脏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合适。”他别过头，掩饰住眼底的情绪，“快脱下来，别撑坏了。”
左航却不听话，反而得寸进尺地往他怀里钻，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声音软得像棉花糖：“哥哥，我们以前是不是很要好？”
“嗯。”张峻豪的指尖微微发抖。
“那我们为什么……”左航的话没说完，大概是记忆到了断层处，眼神变得迷茫。
张峻豪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像安抚一只不安的大狗狗：“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左航乖乖点头，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他睡觉很不老实，胳膊和腿全缠在张峻豪身上，像只怕被抛弃的大型犬。
张峻豪看着他熟睡的脸，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医生说左航的记忆可能永远恢复不了，也可能某天突然就想起来了。他不知道该期待哪一种——是继续这样被他黏着，假装那些争吵从未发生；还是等他记起来，再次面对那些导致分手的矛盾。
但至少现在，他低头看着怀里毫无防备的人，听着他无意识喊出的“哥哥”，心里那点犹豫，渐渐被柔软取代。
***第二天训练，有个新来的练习生不知道规矩，见左航长得好看，就想凑过去搭话：“左航哥，你舞蹈跳得真好，能不能教教我？”
左航的眉头瞬间皱起，野玫瑰的信息素带着刺涌出来：“离我远点。”
那练习生吓了一跳，还想说什么，就被张峻豪拦了下来：“他今天状态不好，我来教你吧。”
左航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几步走到张峻豪身边，紧紧挨着他站着，眼神还警惕地盯着那个练习生，像只护食的狗。
张峻豪无奈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对他说：“我教他几个基础动作，你在旁边等我，嗯？”
左航虽然还是不太高兴，但听到张峻豪的声音，还是点了点头，只是依旧死死盯着那个练习生，生怕对方靠近一步。
周围的练习生们早就见怪不怪，私下里都在说，左航这哪是记忆受损，分明是借着机会，把张峻豪重新圈回自己的领地了。
只有张峻豪知道，左航喊“哥哥”时，眼底的依赖是真的；黏在他身边时，那份害怕被抛弃的不安也是真的。
训练室的音乐再次响起，张峻豪一边教新练习生动作，一边留意着旁边的左航。对方正坐在瑜伽垫上，托着腮看他，阳光落在他脸上，野玫瑰的信息素变得温顺又柔软。
张峻豪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或许这样也不错。
忘了那些不开心，只记得彼此的好。
让这只黏人的大奶狗，一直这样依赖着他，喊他“哥哥”。
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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