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基础吐纳法》里的运气法门,试着引导那些躁动的灵气往四肢涌去。
灵气刚到手腕就散了,她咬咬牙,尝到一丝血腥味,再试一次。
这次她死死盯着妖兽的动作,看它前爪抬起的瞬间,猛地侧身躲开。
那爪子几乎是擦着她的鼻尖过去的,带起的风刮得脸颊生疼。
同时她将灵气聚在拳头上,借着侧身的力道,朝着它的侧脸砸去。
“嘭”的一声,拳头撞上妖兽厚实的皮毛,震得她指骨发麻,手臂都在颤抖。
妖兽吃痛,发出一声咆哮,声音震得周围树叶簌簌往下掉。
它尾巴猛地扬起,像根硬鞭,带着风声抽过来。
古芸萩躲闪不及,被结结实实抽中后背,一股巨力传来,她整个人往前扑了出去,狠狠撞在树干上,喉头一阵发甜,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芸萩!”
苏喻馨急得想去扶她,被梁兰花死死拉住。
“娘!不能去!去了也是添乱!”
梁兰花泪流满面,却死死拽着苏喻馨,不让她往前一步。
古芸萩咳了口血,视线有些模糊。
但她的眼角却瞥见灰毛獠挣脱了张大山的纠缠,正朝着苏喻馨和梁兰花扑去,小石头吓得闭紧了眼睛。
张大山忍着剧痛扑过去,死死抱住妖兽后腿,被拖拽着在地上摩擦,背上的衣服瞬间被磨破,泥土混着血渍,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快……跑……”
他咬着牙,声音断断续续。
“拼了!”
古芸萩脑子里只剩下这三个字。
她猛地爬起来,后背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
灵力感知里的光点却突然凝聚起来,不再是散乱的漂浮,而是一股脑地顺着她的经脉往丹田涌去。
丹田处的灼热感越来越烈,像有团火在烧,顺着血脉往四肢蔓延。
古芸萩只觉得浑身经脉都在发胀,原本滞涩的灵气突然炸开,一股沛然之力涌遍全身。
她竟在这危机关头,突破到了练气一层!
力量涌上来的瞬间,她不再犹豫,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
后背的剧痛都被这股新生力量压下去几分。
灰毛獠正甩着后腿,利爪在张大山背上划开更深的口子,血珠溅在地上,张大山的闷哼声越来越弱。
“畜生!”
古芸萩嘶吼一声,捡起张大山掉在地上的扁担,借着新涌上来的灵力往前冲。
灵气在体内流转,让她的动作都快了几分。
灰毛獠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猛地转头,绿眼里满是戾气,松开张大山就朝她扑来。
古芸萩侧身避开,利爪擦着她的腰侧过去,带起一片布料。
她顺势转身,扁担横扫,带着破风的力道,狠狠抽在它的前腿上。
“咔嚓”一声脆响,灰毛獠发出一声惨叫,前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断了。
它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
张大山趁机翻滚到一旁,捂着流血的肩膀,喘着粗气喊:
“芸萩!它脖子下面……有块白毛!”
刚才缠斗时,他摸到过那处,皮毛下似乎是软肋。
古芸萩眼神一凛,握紧扁担不退反进。
灰毛獠拖着断腿,挣扎着站起来。
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涎水混合着血沫滴落。
显然被激怒得失去理智,瘸着腿再次扑来,速度却慢了不少。
这次古芸萩看得真切。
它扑过来的瞬间,她猛地矮身,躲开利爪。
同时将灵力聚在双臂,扁担直刺过去,木梢对准张大山说的白毛处。
“噗”的一声,扁担的木梢狠狠扎进灰毛獠的颈下,没入寸许。
它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吼,身体剧烈扭动起来,试图摆脱。
古芸萩被它带得踉跄几步,却死死攥着扁担不放。
另一只手摸索着捡起地上的石块,卯足力气往它伤口砸去。
“砰!砰!砰!”
石块一次次落下,每一下都用了十足的力道,砸得伤口处血肉模糊。
灰毛獠的挣扎越来越弱,绿眼里的凶光渐渐涣散。
最后抽搐了几下,彻底不动了,身体慢慢僵硬。
古芸萩松开手,瘫坐在地上,浑身脱力,大口大口喘着气。
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手臂因为用力过度而不停颤抖。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上面沾着妖兽的血和泥土,还有自己刚才咳出的血渍,又腥又黏。
“芸萩……你……”
梁兰花扶着苏喻馨跑过来,声音还在发颤。
看到地上妖兽的尸体后一愣,又看看古芸萩。
苏喻馨快步走到张大山身边,掏出帕子按住他流血的伤口,手都在抖:
“大山,咋样?疼不疼?挺住,咱们这就回村找大夫!”
张大山咧嘴想笑,却牵扯到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娘,我没事……芸萩姑娘……咋样?”
他看向古芸萩,眼里满是后怕和感激,刚才若不是她,后果不堪设想。
小石头从梁兰花怀里探出头,看到地上的怪物,吓得又缩了回去,却小声问:
“芸萩姐姐……它死了吗?”
“死了,不害人了。”
古芸萩哑着嗓子说,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却一阵头晕,眼前发黑。
突破带来的灵力还没完全稳住,加上伤势和脱力,身体实在撑不住。
“你别动!”
梁兰花赶紧扶住她,手指触到她后背的衣服,湿黏一片,心里一紧。
“你也受伤了,后背全是血!”
刚才那一下,定是伤得不轻。
苏喻馨咬咬牙:
“不能在这儿待着,谁知道还有没有这东西。兰花,你扶着芸萩,我背大山,咱们赶紧回村!”
“我能走。”
张大山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刚直起身就踉跄了一下,伤口的剧痛让他脸色惨白,冷汗直流。
苏喻馨没再说话,直接蹲下身,示意他上来。
张大山犹豫了一下,还是趴了上去。
苏喻馨咬着牙,一步步往前挪,脚步虽慢。
梁兰花扶着古芸萩,小石头紧紧攥着梁兰花的衣角,小身子还在发抖。
一行人在寂静的树林里慢慢走着,只有脚步声和压抑的喘息声。
古芸萩靠在梁兰花身上,能感觉到她在发抖,却还是努力走得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