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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期:渔娘

民间的故事:传奇异闻

海风村偎在东海的臂弯里,世代靠海吃海。男人们驾着小舢板追浪,女人们守着晒鱼架补网,日子像滩涂上的水,清浅却也安稳。

村西头那间矮石屋,住着十六岁的螺娘。爹娘早被海浪卷走,只剩她和瘫在床的祖父。自去年祖父咳得直不起腰,螺娘便撑起了家。她不像别家姑娘只守着针线笸箩,竟学着男人模样摇橹出海,惹得村里嚼舌根:“丫头片子抛头露面,将来哪个肯要。

这天五更,螺娘推着小渔船往海边去,晨露打湿了裤脚。

“螺娘又出海?”同村王老五叼着烟袋笑,“今儿可别再捞些猫都不看的小杂鱼。

螺娘抿紧唇没应声。上次网里只有半筐虾虎,在集市蹲到日头西斜,才换够给祖父抓药的钱。

晨雾像浸了水的棉絮,糊得海面白茫茫一片。螺娘撒网、收网,胳膊酸得抬不起来,网里却只有几尾银光闪闪的小鱼。日头爬到头顶时,她望着空荡荡的船舱,鼻尖直发酸,祖父的药渣子今早刚熬完最后一碗。

“海神娘娘,求您赏口饭吃吧。”她对着翻涌的浪头轻声说,声音被海风卷得七零八落。

或许是浪真的听见了。当她再次撒网,收绳时竟沉得拽不动。螺娘心突突跳,拼尽全力将网拽上船,网中却没有鱼,只有枚碗口大的海螺,壳上泛着虹彩,像揉碎了的晚霞。

这般好看的螺。她指尖拂过螺壳,触到一道细缝,像道浅浅的伤,“你也受了疼么。

她把海螺揣进怀里,橹也不摇了,任由船顺着水流漂。回到家先煎药,再给祖父擦身,忙完时天已黑透。螺娘趴在桌边打盹,恍惚间见个蓝衣女子踏浪而来,眉眼亮得像星子,声音带着海水的清冽:小姑娘,谢你捡我回来。”

螺娘惊得睁眼,油灯昏黄的光里,水盆边的木凳上,真坐着个蓝衣女子。

“你……你是谁,她攥着衣角往后缩。

女子笑起来,眼角有细碎的光:别怕,我便是你捡的海螺。我本是螺仙,前日与恶蛟斗时受了伤,幸得你相救。

螺娘瞅向水盆,那枚彩螺果然没了踪影。她壮着胆问:您真的是螺变的。

螺仙点头:为报恩情,我教你识潮汐、辨鱼群吧。

往后每夜,螺仙都来石屋。她教螺娘看北斗星定方向,看海水颜色辨鱼群,墨蓝色的水下藏着黄鱼,青绿色的浪里有鲳鱼;还教她记时节,清明前后虾爬肥,夏至过后鲅鱼多。

螺娘学得快,不过半月,网里的鱼便渐渐多起来。这天她从礁石区回来,船舱里堆着金灿灿的黄鱼,压得船帮咯吱响。回村时,码头上的人都看直了眼。

螺娘这是撞了什么运,”王老五咂着嘴问。

螺娘擦着额角的汗笑:许是海神娘娘看我可怜。

日子久了,螺娘成了村里最会捕鱼的人。她不藏私,把螺仙教的法子教给别的妇人:“咱们女人未必不如男人。”

起初男人们嗤笑,直到见张寡妇跟着螺娘出海,网里的鱼比自家汉子还多,才渐渐闭了嘴。螺娘还教大家织新网,用三股麻线绞成绳,网眼疏密得当,既不会漏小鱼,又不容易被礁石刮破。

这天在集市卖鱼,身后传来温和的声音:这网织得巧,是姑娘自己想的。

螺娘回头,见个青衫年轻人正捏着她带来的备用网片,是里正的儿子陈砚。他在城里学木工,难得回村。

是……是和姐妹们琢磨的。螺娘脸颊发烫。

正说着,码头方向吵吵嚷嚷。两人跑去看,只见几条渔船歪歪扭扭泊着,渔网破得像筛子,渔民们蹲在沙滩上唉声叹气。

近海的鱼都跑光了,”王老五扯着嗓子喊,“定是你们女人出海惹恼了海神。

凭什么怪我们?”女人们不服气,昨日你们捕的还没我们多。

螺娘往前走了步:“王叔,海水近来暖了些,鱼群许是往深海去了。”

陈砚蹲下身摸了摸海水:“螺娘说得有理。我这次回来,就是察觉近海有些异常。”

夜里,螺娘把这事告诉螺仙。螺仙望着窗外的浪,神色凝重:“鱼群确是往深海迁了。而且……我闻着风浪里有股凶气,怕是有大灾要来了。”

几日后,陈砚找到螺娘:“我观海流,鱼群该在东北的黑石礁。只是那里暗礁如林,船进去容易触礁。”

螺娘眼睛一亮:“我知道那处!有人跟我说过如何绕开暗礁。”

“谁告诉你的?”陈砚好奇。

螺娘慌忙岔开话:“咱们先去探探路?”

次日,两人驾着小船往黑石礁去。果然,那片海域的鱼群密得像乌云,一网下去,船都晃了晃。

这下村里有救,螺娘笑得眉眼弯弯。

陈砚却望着暗礁皱眉:“这里太险,不是所有船都能进来。”

回程时两人商量着做些标记,不知不觉天就黑了。突然狂风骤起,浪头像座座小山压过来。

抓紧舵,陈砚大喊,与螺娘合力稳住船身。

一个巨浪拍来,帆绳“啪”地断了,船瞬间像片叶子般乱飘。危急关头,螺娘怀里的海螺突然发亮,引着她看见远处有个小岛。

“往那边划!”她喊着,与陈砚拼命摇橹。

小船总算躲进小岛背风处,两人浑身湿透,坐在船板上喘气。月光落下来,螺娘不经意触到陈砚的手,像被烫到似的缩回,脸颊比浪尖还烫。

回村后,陈砚做了些木浮标,标着暗礁的位置,螺娘带着女人们赶制新网。村民们按着法子捕鱼,船舱又满了起来。

可安稳日子没过多久,螺仙深夜来访,脸色发白:“三日后有大风暴,比二十年前那场还凶!”

螺娘心猛地一揪,爹娘就是在那场风暴里没的。

她把消息告诉村民,却没人信。“晴空万里的,哪来的风暴?”王老五撇嘴。连里正都劝:“螺娘,这种事可不能乱说。”

陈砚站出来:“我信螺娘。她对海况的判断从没错过。”

眼看风暴要来了,村民们还是不肯动。直到第三天清晨,海水突然退潮,露出大片从未见过的礁石,天空黄得发暗,老人们才慌了:“这光景,跟二十年前一模一样!”

陈砚站上高处喊:“女人孩子去后山,男人加固房屋、系牢渔船!”

大家这才手忙脚乱行动起来。螺娘正指挥着搬粮,就听王老五哭喊:“我的船!缆绳松了!”

此时风浪已起,去海边等于送死。螺娘刚要冲过去,就被陈砚拉住:我去。

“你不熟海路,”螺娘挣开他,抓起船桨就往海边跑。

狂风卷着巨浪,王老五的船正在礁石上撞得快要散架。螺娘驾着小船靠近,用刀砍断旧缆,系上新绳,就在她要返航时,一个巨浪打来,小船翻了。

“螺娘!”陈砚纵身跳进海里,拼命游过去,将她托上岸。

风暴刮了整整一夜。第二天风停了,村民们回到村里,房屋虽有些破损,人却都平安。

螺娘醒来时,见陈砚守在床边,眼眶通红。你吓死我了。他声音发哑。

螺娘刚要说话,就见螺仙走进来:傻丫头,命都不要了。

陈砚惊得站起身,螺娘忙解释:这是救过我的螺仙。

螺仙笑着说:“风暴过后,海底的养分涌上来,明日会有场大渔汛。”

果然,第二天的海面上,鱼群多得能蹦上船。村民们忙着捕鱼,脸上又有了笑。

螺娘和陈砚的婚事定在了秋收后。大婚那天,螺仙送来枚明珠,莹润得像月光:“这是我本体的精华,能指引航向。我要回深海了。”

螺娘攥着明珠,眼泪掉了下来:“您要走了。

“你已能独当一面。”螺仙笑着化作一道蓝光,融进浪里,“记住,大海从不可怕,怕的是没勇气面对它。”

婚后,陈砚改了渔船的样式,更稳更能抗风浪;螺娘带着村民建了晒鱼场,鱼干能卖到更远的地方。海风村渐渐富了起来,石屋换成瓦房,孩子们能去镇上读书了。

一年后,螺娘生了对龙凤胎。满月那天,她抱着孩子站在海边,明珠在阳光下闪着光。远处浪尖上,仿佛有个蓝衣女子的身影,正对着她笑。

“谢谢您。”螺娘轻声说,海风拂过,带着海螺的清响,像谁在应和。

从此,海风村的人都知道,有个叫螺娘的渔娘,带着大家把日子过成了浪尖上的花,又美又韧。而那枚明珠,被嵌在村头的航标上,夜夜亮着,照得归船不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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