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之下,一封雅致的请柬却送到了柳永的案头。发起人正是当朝宰相**晏殊**,邀他三日后于府中花园参加一场“暮春诗会”。请柬上还特意注明“只论诗词,不谈政事”,看似风雅,实则暗藏机锋。
柳永拿着这封请柬,心知这是晏殊在表明一种姿态——即便政见相左,他仍认可柳永的文采,并愿意在文人雅集的层面上给予其一席之地。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试探与软化对手的手段?
刘成“宴无好宴。”
刘成在一旁担忧道,
刘成“大人,近日风波不断,不如称病推辞?”
柳永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柳永“不去,反倒显得我心虚气短,惧怕与他们交锋。况且,晏同叔(晏殊字)乃文坛宗主,他既以诗文相邀,我若退缩,于文名有损。准备一下,届时赴约。”
诗会当日,晏殊府邸花园内,群贤毕至,少长咸集。除了王拱辰、夏竦等保守派官员,亦有部分中立甚至略微倾向新政的文士。丝竹管弦,清茶美酒,气氛看似融洽和谐。
柳永一入场,便吸引了所有目光。有好奇,有审视,亦有毫不掩饰的敌意。晏殊作为主人,倒是风度翩翩,亲自迎上前,笑道:
晏殊“三变来了,今日只谈风月,不论其他,务必尽兴。”
柳永拱手还礼:
柳永“多谢晏相盛情。”
诗会伊始,照例是分韵赋诗,咏物抒怀。几轮下来,佳作频出,但大多流连光景,辞藻华丽,却少了几分真情实感。轮到柳永时,他抽到的韵脚颇为冷僻,题目是“咏残荷”。
众人皆屏息凝神,想看他如何应对。柳永略一思索,想起丹徒县水渠旁,那些在秋风中顽强挺立的枯荷,它们曾滋养过莲藕,庇护过鱼虾,即便凋残,亦有其风骨。他提笔蘸墨,一挥而就:
#柳永“枯茎擎雨盖,残叶立风波。
#柳永不羡春花艳,犹存劲节多。
#柳永香销玉骨在,色褪素心呵。
#柳永莫道芳华尽,来年映日歌。”
诗成,满园寂静。这诗看似咏物,实则言志。将残荷的“劲节”、“素心”与不同流俗的品格刻画得入木三分,尤其是“莫道芳华尽,来年映日歌”一句,更是透露出不屈不挠、对未来充满信心的昂扬斗志。
“好!”一位中立的老翰林忍不住击节赞叹,“咏物而不滞于物,寄慨遥深,风骨凛然!柳校勘此诗,当为今日魁首!”
晏殊仔细品味着诗句,眼中也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赞赏。他素来追求词的“珠圆玉润”,对柳永某些直白露骨的词风其实并不完全认同,但此诗的格调与意境,却让他无法挑剔。
王拱辰面色不豫,冷哼一声,却也不好当众在诗文上找茬。
夏竦则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夏竦“柳校勘果然才思敏捷,咏残荷也能咏出如此‘劲节’。只是不知,这‘来年映日歌’,歌的是哪一出啊?”话中带刺,暗指新政。
柳永淡然一笑,举杯向夏竦示意:
柳永“夏枢密说笑了。草木枯荣,本是天道。残荷蓄力,以待来年,歌的自然是天地正气,万物生机。莫非夏枢密认为,这天地正气,不该歌吗?”
他将问题轻巧地抛回,扣上一顶“天地正气”的大帽子,让夏竦一时语塞。
晏殊见状,连忙打圆场:
晏殊“好了好了,说好只论诗词。三变此诗,格高意远,确是上乘之作。来,诸位共饮一杯!”
诗会的气氛在微妙的平衡中继续。后续的唱和,柳永皆从容应对,诗词或清丽,或豪迈,或蕴含哲理,展现出全面而深厚的文学功底,令许多原本因政见而对他抱有偏见的人,也不得不暗自佩服其才情。
诗会尾声,晏殊邀柳永至水榭小坐。
晏殊“三变啊,”
晏殊摒退左右,看着池中游鱼,语气平和,
晏殊“你的才学,老夫是真心爱惜。只是这朝堂之上,风云变幻,非是一腔热血、一支健笔便能左右。有时,藏锋敛锷,和光同尘,方能行得更远。”
这话已是推心置腹的劝诫。柳永知道,晏殊是看出他处境危险,出于爱才之心,提醒他收敛锋芒。
柳永恭敬一礼:
柳永“多谢晏相爱护指点。永深知前路艰险。然,文人之笔,若不能言志载道,抒写真情,与废纸何异?永但求无愧于心,无愧于民。”
晏殊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知道劝说无用,轻叹一声:
柳永“也罢。人各有志。只望你……好自为之。”
他顿了顿,似是无意间提起,
柳永“听闻你仍在查勘漕运旧档?有些陈年旧事,牵扯甚广,水浑得很,小心湿了鞋。”
柳永心中一动,晏殊这话,是警告,还是……某种提示?
离开晏府时,月已中天。这次诗会,他凭借过人的文采,在某种程度上赢得了部分士林的尊重,甚至可能动摇了某些中立派对他的观感。但晏殊最后的提醒,也让他更加确信,漕运背后的黑幕,深不可测。
【系统】提示浮现:
系统【成功应对“晏殊诗会”挑战】
系统【在士林中的文学声望提升,部分中立官员好感度增加】
系统【获得晏殊的隐性认可(文学层面)与警告(政治层面)】
系统【积分+200】
柳永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味着晏殊的话。藏锋?和光同尘?那不是他的道。
他的道,便如那诗中的残荷,即便身处风波,也要挺直“劲节”,存留“素心”,坚信终有“映日歌”之时。
只是,接下来的路,需要更加谨慎,也需要……更快的速度。必须在对手彻底撕破脸皮之前,找到足以定鼎乾坤的证据。他加快了脚步,心中已有了下一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