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压抑的抽泣声。月徊推开门，看见李婷正趴在桌上哭，肩膀一抽一抽的。校医不在，只有她一个人。
听到动静，李婷猛地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像核桃：“你来干嘛？看我笑话？”
月徊摇摇头，转身想走，却被李婷叫住：“月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刚来就勾搭上林砚之和许嘉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又酸又涩，“你知不知道林砚之以前多讨厌女生靠近？我追了他半年，他连正眼都没看过我！”
月徊停下脚步，背对着她：“我没有。”
“没有？”李婷冷笑一声，“那他为什么帮你作弊？为什么带你去食堂？为什么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她突然提高声音，“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我告诉你，别以为有林砚之护着你就了不起...”
“我没有勾任何人。”月徊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也没有人需要护着我。”她推开门，“你要是难过，就哭一会儿吧。”
走出医务室时，正好撞见许嘉树。他手里拿着两瓶汽水，看见月徊愣了一下：“你不舒服吗？”
“嗯，有点晕。”
许嘉树把其中一瓶递给她：“冰的，能提神。”他看着她苍白的脸，“刚才李婷在里面哭，是不是跟你有关？”
月徊没说话，算是默认。
“她就是那样，你别往心里去。”许嘉树叹了口气，“林砚之把她拒得太狠，她心里有点不平衡。”他顿了顿，语气复杂，“月徊，你跟林砚之...真的只是同桌？”
月徊抬起头，阳光落在她眼里，亮得让人看不清情绪：“许嘉树，你很好。”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许嘉树愣住了。他看着月徊转身离开的背影，手里的汽水渐渐变得冰凉。他突然明白，这句话其实是在说——你很好，但我不会选择你。
篮球场的喧嚣渐渐远去，月徊走到僻静的小树林里，靠在梧桐树上慢慢滑坐下来。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远房表姐发来的消息：“下周我要出差，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药别停。”
她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直到眼睛发涩才慢慢收回目光。一阵脚步声传来，林砚之喘着气跑过来，额头上还带着汗珠，看见她时明显松了口气：“你跑哪儿去了？找你半天。”
月徊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茫然：“有事吗？”
“你没事吧？”他蹲在她面前，语气难得有些急切，“刚才苏晓冉说你不舒服，李婷又在医务室哭...是不是她欺负你了？”
月徊摇摇头：“没有。”她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你打球累了吧？”
温热的触感让林砚之浑身一僵，像被施了定身咒。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苍白的皮肤下藏着淡淡的青色血管，眼睛亮得像蒙着雾的湖，带着种脆弱的美感，让他莫名想起冬天湖面即将碎裂的薄冰。
“不累。”他的声音有点发紧，喉结滚动了一下，“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药带了吗？”
月徊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药瓶晃了晃。
林砚之这才松了口气，却没起身，就那么蹲在她面前，笨拙地找着话题：“那画册里画的什么？刚才看你翻得挺认真。”
“云。”
“云有什么好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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