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今天收获如何?”伊瑟问玛尔斯。
他得承认他有炫耀的成分,因为玛尔斯他们组人回来的时候看上去完全没有高兴的样子,估计效果不算好。
“还行。”玛尔斯瞥他一眼,“你饿了吗?他们问棚屋区的居民买了点鱼。”
“哪呢?”伊瑟一下子跳起来,“他们还有这特产啊?”
玛尔斯指了指厨房。
伊瑟几步跑了进去。厨房里正一片热火朝天,忙着杀鱼割鳞熬汤。伊瑟一进门就被那浓厚的鱼腥气抱了个欢迎光临,捂着鼻子又退了出去:“我不吃!这也太腥气了!”
玛尔斯的声音像鬼一样从他背后传过来:“你们看,我也说腥气。”
里面几个人高马大的学生面面相觑,犹豫着问:“那我们吃,你们吃点别的?”
玛尔斯抱着胸捏起鼻子:“你们要是敢把这玩意儿端上餐桌,我跟你们拼命。”
“那就只有罐头了诶!”
“那就只有罐头吧。”玛尔斯面无表情,“反正我不吃这玩意儿,我挑食。”
最终那些鱼也没有上餐桌。学生们抱着无限的遗憾把他们丢弃在棚屋外面的大垃圾桶,重新开了几个罐头,下锅随便加热了一下之后,变成一坨一坨的糊糊端上了桌。
“……别难过,那些鱼一看就不新鲜,腥气那么重。”伊瑟试图安慰他们。
但是学生们说:“明明我们看着那些渔夫刚打上来的……而且哪有腥气,我们都没闻到啊?”
伊瑟转头疑惑地和玛尔斯对视一眼,想征求他的声援。但玛尔斯没说话,那双金色的眼睛里沉着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行了。”他放下叉子,盘子里除了几星汤水几乎光洁如新,“我吃饱了,晚上见,祝你们好梦。”
几人目送他进了房间,反手“咔哒”一声关上了房门。
“他上岛之后是不是就没怎么吃过东西?”伊瑟有点担心。
伊瑟的睡袋还在玛尔斯的床脚,于是他钻进玛尔斯房间也是理所应当。两人并排坐在床板上,玛尔斯对着笔电敲敲打打。
伊瑟有些无聊。
“坐好,一会儿会忙起来的。”玛尔斯伸手搭住他的肩膀,合上笔电放到一边,“会开枪吗?”
伊瑟愣了愣:“呃……会。”
玛尔斯往他手里塞了个硬铁块:“一会儿看到什么都别惊讶。”
手上的枪跟块烧红的烙铁一样烫。他的家族有北欧血统,在老家也算半个帮派,小时候也是摸过枪打过靶的,但是长大之后外出上学就再也没碰过。至于那些技巧还能记得多少……那就不知道了。
玛尔斯的手表走过十点整,伊瑟听到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听方向,应该是棚屋外的大垃圾桶。
“什么东西——我靠!”伊瑟的疑问在看到什么东西顺着窗框爬上去时瞬间变成了一句脏话——那是一条腐烂到能看到骨头的鱼,以一种濒死的,窒息的样子在墙上扭动着向上爬。
“对,这就是为什么有腥气。”玛尔斯冷静地打开手枪保险瞄准那条鱼。
那条鱼死灰一般的眼睛隔着一扇玻璃和两双还留有光芒的人眼对视,然后鱼嘴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张开,露出里面参差不齐的尖利牙齿。
“他要干什……”还没等伊瑟说完,一阵巨大的尖锐啸叫几乎击穿了他的鼓膜,脆弱的窗玻璃应声而碎,然后是一声巨大的炸响,是玛尔斯在他耳边开枪。
他下意识捂住了耳朵。
“还有更多。”玛尔斯冷静地宣布,“不止这些,去客厅,东西放着,他们冲活人来的。”
烂鱼如同海潮一般从窗户涌进来,带着腐烂腥涩的气息。海潮正在以一种无法想象的方式侵蚀陆地。玛尔斯的手枪在点射,几乎以一发一只的速度消灭着这些错位的客人,但依然抵不过他们冲进来的速度。
两人并肩往后撤,撤到客厅。其他人早被枪声惊醒,伊瑟回头一看,瞬间瞪大了眼睛——那他妈是微冲吧???
“一点防患于未然的玩意儿……别管那么多。”玛尔斯下着指令,“你们在这里守着,伊瑟,我们去外面。”
“去外面做什么?”伊瑟大惊。
“去把领头的那个解决了。”玛尔斯从客厅沙发上的挎包里摸出两个弹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