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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寄的船票

未寄的梧桐信

南江大学的梧桐叶黄了又落,沈夕桐的吉他弦换了三次,北京协和医院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她抱着吉他坐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指尖划过《我们》的谱子,那里的尾奏依旧空白,像个悬而未决的省略号。

林宇的朋友传来消息,说江岫白在医院待了两个月,手术很成功,但康复情况不理想,之后就办理了出院,去向不明。“医生说他情绪很不稳定,拒绝复健,好像……跟家里吵了一架。”

沈夕桐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拒绝复健?他那么执拗的人,怎么会突然放弃?

她给江岫白的父母打去电话,听筒里传来机械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她去他以前常去的复健中心,护士说“江先生很久没来了”;她去图书管理系的办公室,老师看着她欲言又止:“江岫白同学……已经办理了退学手续。”

退学手续?沈夕桐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扶着办公桌才勉强站稳。为什么?他明明说过,要在这里陪她读完大学,要一起在珠江边看遍四季的风景。

“什么时候的事?”她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上个月,”老师叹了口气,“他父母来办的,说家里有急事,要去国外。”

国外。这两个字像冰锥,狠狠扎进沈夕桐的心里。原来他不仅退了学,还彻底离开了这片土地,连一句告别都没有。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办公楼,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掠过脚边,像在嘲笑她的固执。图书馆前的银杏林还是那么美,金黄的叶子铺了一地,可那个答应要陪她来看落叶的人,已经不见了。

吉他社的周年晚会,沈夕桐独自弹完了《我们》。没有江岫白的间奏,没有林宇的和声,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在空旷的礼堂里回荡,带着未完成的尾音。演出结束后,林宇递给她一杯温水:“别太难过,也许……他有自己的苦衷。”

沈夕桐点点头,眼眶却红了。苦衷?再大的苦衷,也不该用这种方式告别。那些她以为牢不可破的约定,那些她小心翼翼守护的念想,原来在他眼里,不过是可以随手丢弃的尘埃。

寒假回家,陈瑶看着她清瘦的样子,心疼得直掉眼泪:“要不……就算了吧?他都走了这么久了,杳无音信的。”

沈夕桐抱着膝盖坐在窗边,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轻声说:“我还没给他弹完那首歌呢。”

她想起初中时,他把围巾套在她脖子上,自己冻得搓手;想起他昏迷时,她在日记本上写满“等你醒”;想起他在珠江边说“毕业就结婚”时,眼里的星光。那些记忆太鲜活,怎么可能说算就算?

开学后,沈夕桐的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她按时上课,泡图书馆,去吉他社练琴,只是话变得很少,常常一个人抱着吉他坐在角落里,一弹就是一下午。林宇偶尔会陪她坐一会儿,不说话,只是安静地听她弹琴。

三月的一天,沈夕桐收到一个国际快递,寄件地址是瑞士的一家康复中心,寄件人是江岫白的妈妈。她的心猛地一跳,颤抖着拆开包装,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音乐盒,打开后,流淌出《夏日风》的旋律,比她弹的版本,多了一段温柔的间奏。

音乐盒底下压着一张纸条,是江妈妈的字迹:

“夕桐,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们已经在瑞士了。小白的腿需要长期康复,这里的医疗条件更好。他还是不肯说话,不肯见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只有听到你弹过的曲子,才会安静下来。

退学手续是我们擅自办的,对不起。小白说,只有彻底断了念想,你才能往前走。他把你送他的那片银杏叶带在身上,说……说欠你的,下辈子再还。

这个音乐盒是他亲手做的,间奏是他写的,说要送给你。他不让我们告诉你地址,可我觉得,你该知道,他从来没忘记过你。

好好生活,别等了。”

沈夕桐抱着音乐盒,坐在地上哭了很久。原来他没有放弃音乐,原来他还记得那首歌,原来他的沉默背后,藏着这么多她不知道的挣扎。可他不明白,她要的从来不是下辈子的偿还,而是这辈子的并肩。

她把音乐盒放在书桌上,每天都会打开一次。《夏日风》的旋律在房间里流淌,那段新的间奏温柔得像叹息,像他藏在心底的,没说出口的惦念。

林宇来看她时,看到她对着音乐盒发呆,轻声说:“我托人查了,瑞士那家康复中心很有名,很多脊髓损伤的病人都在那里康复。”

沈夕桐抬起头,眼里有了一丝微光:“真的吗?”

“嗯,”林宇点头,“也许……他还有机会站起来。”

沈夕桐的指尖轻轻拂过音乐盒的木质表面,那里刻着一片小小的梧桐叶,和她吉他上的一模一样。她忽然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我知道。”

她知道,他不会真的放弃。那个在球场上不肯认输的少年,那个在病床上坚持复健的少年,骨子里的韧劲,不会轻易被打倒。他只是需要时间,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舔舐伤口,积蓄力量。

她没有再试图寻找他的地址,只是把《我们》的谱子重新誊写了一遍,在末尾加上了那段来自瑞士的间奏。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回来,亲手补上最后的尾音。

日子在琴声里慢慢流淌。沈夕桐的吉他弹得越来越好,在全国大学生音乐比赛中拿了奖。站在领奖台上,她抱着吉他说:“这首《我们》,送给一个在远方的朋友,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弹完它。”

台下掌声雷动,她看到林宇眼里的欣慰,也仿佛看到了千里之外,那个对着音乐盒沉默的少年,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瑞士的康复中心,江岫白坐在轮椅上,看着电脑屏幕里沈夕桐领奖的画面。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抱着吉他,笑容干净得像初升的太阳。他的指尖在轮椅扶手上轻轻敲击,跟着旋律打节拍,左腿的肌肉因为用力而微微颤动——这是他最近才恢复的动作。

江妈妈走进来,把一杯温水放在他手边:“医生说,你最近的恢复进度很快。”

江岫白没有说话,目光依旧停留在屏幕上,直到画面变成颁奖后的采访,才缓缓移开。他拿起身边的吉他,这是他用康复间隙攒的钱买的,指尖拨动琴弦,弹起了那段《我们》的间奏,和音乐盒里的旋律,一模一样。

窗外的阿尔卑斯山覆盖着皑皑白雪,像一幅安静的油画。江岫白看着远方,眼里的空洞渐渐被某种坚定取代。他知道,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这一次,他不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个在南江等着他的姑娘,为了那首未完成的歌。

南江的夏天又到了,蝉鸣聒噪,榕树的气根垂落,像一串串无声的思念。沈夕桐抱着吉他坐在银杏树下,弹着《我们》,阳光透过叶隙落在谱子上,那段来自瑞士的间奏,在她的指尖流转,温柔而坚定。

她不知道江岫白什么时候会回来,甚至不知道他是否还会回来。但她愿意等,像等待一场迟来的季风,像守护一段未写完的旋律。

漂洋过海的沉默,终究会被时间打破。未寄的船票,总有一天会找到它的主人。而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停留在未完待续的章节里,等待着重逢的那天,用琴音,续写最温柔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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