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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宣之于口的靠近

未寄的梧桐信

沈夕桐发出消息后,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心跳比弹快速音阶时还要乱。周砚的回复来得很快,只有一个字加一个感叹号:“有!”

简单的两个字符,却让她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下来,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原来主动迈出一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民乐演奏会在市文化宫举行,离学校不远。周六下午,沈夕桐提前十分钟到了门口,周砚已经等在那里,手里拿着个牛皮纸信封,见她来,眼睛亮了亮:“刚路过邮局,看到有卖老邮票的,觉得这个图案挺适合你。”

信封里装着枚浅棕色的邮票,上面印着片飘落的梧桐叶,纹路清晰,像被秋阳晒透了的样子。“很特别,”沈夕桐小心翼翼地收进钱包,“谢谢。”

“喜欢就好。”周砚笑着侧身,“进去吧,快开始了。”

文化宫的建筑带着复古的韵味,木质座椅泛着温润的光泽。两人找到位置坐下,舞台上的乐器已经摆放整齐:二胡、古筝、琵琶、扬琴……每一件都透着时光的沉淀。

“其实我对民乐了解不多,”周砚低声说,“就听过《二泉映月》,总觉得调子有点太沉了。”

“民乐也有轻快的,”沈夕桐侧过头,声音压得很低,“等会儿听《春江花月夜》,你肯定会喜欢,那种流动的感觉,像站在江边看潮水涨落。”

周砚认真地点点头,像个听课的学生。沈夕桐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忽然觉得,和一个愿意倾听你分享的人在一起,连等待都变得有趣起来。

演奏开始了。先是一曲《喜洋洋》,欢快的节奏从扬琴上跳脱出来,像撒了把亮晶晶的珠子,台下瞬间响起会心的笑声。周砚也跟着笑了,侧头对沈夕桐说:“确实很热闹,像过年。”

沈夕桐弯了弯眼,没说话。她喜欢这样的时刻,不用刻意找话题,音乐本身就是最好的语言。

轮到《春江花月夜》时,全场安静下来。琵琶声起,像月光洒在江面,泛起细碎的银辉;二胡加入后,又添了几分缠绵的水汽,仿佛能看到江面上的渔火,听到远处的归舟。

沈夕桐看得入了神,指尖在膝盖上轻轻跟着旋律滑动,像在弹奏无形的琴弦。周砚没有看她,目光落在舞台上,却在某个转折处,轻轻“嗯”了一声——正是她觉得最动人的那段变奏。

无需言语,便懂彼此的心动。这种默契像春日的细雨,悄无声息地落在心里,晕开一片柔软的湿润。

中场休息时,两人走到回廊透气。窗外的爬山虎红了大半,顺着斑驳的墙壁蔓延,像幅流动的画。周砚从背包里拿出个保温杯,倒了杯温水递给她:“李萌说你胃不太好,少喝凉的。”

又是李萌。沈夕桐接过水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暖烘烘的:“她真是……什么都跟你说。”

“主要是我问得多,”周砚倒也坦诚,挠了挠头,“想知道你的事,又怕直接问太唐突。”

他的直白像颗饱满的果实,带着阳光晒过的坦诚,没有丝毫酸涩。沈夕桐抿了口温水,轻声说:“我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喜欢弹琴,喜欢古诗词,有点怕生。”

“这些就很特别了,”周砚看着她,“能把喜欢的事做好,本身就很了不起。不像我,做项目总想着结果,反而少了很多乐趣。”

“那可不一定,”沈夕桐摇摇头,“上次听你说熬夜改方案,眼里的光,和我写出满意的旋律时是一样的。”

周砚愣了愣,随即笑了,眼角的痣在阳光下格外生动:“第一次有人这么说。”

下半场的《十面埋伏》听得人惊心动魄,琵琶的轮指像密集的鼓点,敲在心上。沈夕桐握紧水杯,指节泛白,周砚注意到了,悄悄往她这边挪了挪椅子,肩膀几乎要碰到一起。

那点细微的靠近,像冬日里的暖炉,无声地驱散了音乐带来的紧张。沈夕桐没有躲开,心里像揣了只温顺的小猫,安静地蜷在那里,带着点踏实的暖意。

演奏会结束后,两人沿着文化宫后的小巷往学校走。巷子两旁种着老槐树,落叶在脚下沙沙作响。有个卖糖画的小摊摆在路口,老人手里的勺子在青石板上游走,很快就画出只栩栩如生的凤凰。

“要一个吗?”周砚指着糖画。

沈夕桐摇摇头:“太甜了。”

“那看看也好,”周砚停下脚步,和她一起站在旁边看,“小时候总缠着我妈买,每次都要选龙,觉得特别威风。”

“我喜欢兔子,”沈夕桐笑着说,“觉得圆滚滚的很可爱。”

老人听到了,笑着说:“那给你们画个兔儿爷?”

周砚刚想说不用,沈夕桐却抢先点头:“好啊,谢谢您。”

兔儿爷的糖画拿在手里,透明的糖衣在夕阳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沈夕桐没舍得吃,举在手里把玩,周砚走在她身边,偶尔提醒她“小心撞着电线杆”,语气自然得像相处了多年的老友。

快到学校时,沈夕桐把糖画递给他:“给你吃吧,我怕蛀牙。”

周砚接过去,却没咬,只是拿在手里转着玩:“那我也不吃,放着看。”

两人相视而笑,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糖香,甜而不腻,像此刻的心情。

回到宿舍,李萌正在敷面膜,看到她手里空空的,好奇地问:“没吃点什么?周砚学长没请你吃晚饭?”

“在外面转了转,不饿,”沈夕桐坐在书桌前,拿出那枚梧桐叶邮票,小心翼翼地夹进日记本,“他给我买了张糖画,兔儿爷的。”

“哎哟喂,”李萌摘下面膜,一脸八卦,“这是把你当小朋友宠呢?快说说,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就聊了聊民乐,”沈夕桐翻开日记本,指尖拂过邮票上的纹路,“还说起小时候的事。”

“没表白?”

“没有。”沈夕桐摇摇头,心里却没有失落,反而很平静。

她忽然觉得,这样慢慢靠近也很好。不用急着确定关系,不用刻意说些什么,就像此刻日记本里的邮票,安静地待在那里,却能在翻开时,带来一阵细微的欢喜。

接下来的日子,沈夕桐和周砚的相处越来越自然。他们会一起去图书馆,她看诗词,他看财经杂志,偶尔抬头相视一笑,又各自低头;会在吉他社活动结束后,一起去食堂买杯热豆浆,边走边聊刚练的曲子;会在傍晚的操场偶遇,并肩走两圈,说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周砚依旧会记得她的喜好:知道她怕辣,打饭时特意叮嘱阿姨少放辣椒;知道她喜欢靠窗的位置,去图书馆总会提前占好座;知道她写歌时需要安静,会把创业园的空会议室借给她用。

这些细微的照顾,像投入湖面的星光,一点点照亮了沈夕桐心里的角落。她开始在写歌时,不自觉地加入些轻快的调子;开始在路过篮球场时,不再刻意加快脚步;开始在看到梧桐叶飘落时,想起的不只是过去,还有现在手里的邮票。

林宇在吉他社排练时,看到沈夕桐和周砚凑在一起看谱子,周砚指着某个和弦问“这样按对不对”,沈夕桐握着他的手调整姿势,阳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像镀了层金。

他悄悄退到一边,拿起自己的吉他,轻轻拨了个和弦。琴声里没有失落,只有释然的温柔——就像他写的那首《界线之上》,最好的距离,从来都不是占有,而是看到你过得好,便觉得安心。

十一月的某天,沈夕桐收到一个快递,是从瑞士寄来的。她拆开一看,是一本厚厚的摄影集,里面全是雪山的照片,最后一页贴着片干枯的银杏叶,旁边写着一行小字:“我很好,勿念。”

没有署名,但沈夕桐知道是江岫白寄来的。她翻到中间一页,有张照片拍的是康复中心的琴房,里面放着一把吉他,琴箱上刻着片小小的梧桐叶,和她的那把一模一样。

沈夕桐合上摄影集,放在书柜最上层,和那个装着旧信的铁盒并排。心里很平静,像看到多年未见的朋友发来的问候,带着点淡淡的暖意,却再无波澜。

她走到窗边,看到周砚正站在楼下,朝她挥手。他手里拿着两本《肖邦夜曲集》,大概是上次说起她想找个权威版本,特意去书店买的。

沈夕桐笑了笑,拿起外套跑下楼。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在她脚边打着旋儿,像在为这场不疾不徐的靠近,伴奏着温柔的序曲。

有些感情,不需要宣之于口的表白,就像民乐里的留白,沉默处的余韵,反而更让人动心。她和周砚的故事,正像这渐深的秋色,在不疾不徐的时光里,铺陈出最舒服的模样——有琴音,有默契,有不宣之于口的懂得,还有对未来的,笃定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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