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烛火在青铜灯台上明明灭灭，将帐内的鲛绡帐幔映得如同浸了酒的霞色。

萧彻的吻落下来时，带着龙井的清苦，混着他腕间龙涎香的暖沉，先落在沈漾的额间，像一片被风卷落的叶，轻得让人心尖发颤。

沈漾还没来得及抬手，他的吻已顺着眉骨滑到鼻尖，带着点刻意的磨蹭，惹得她忍不住偏头躲开，却被他指尖捏住下巴，轻轻转回来。

“别躲。”他的声息擦过唇角，带着灼热的温度，“漾儿，看着朕。”

沈漾睫羽颤得像风中的蝶翼，被迫抬眼时，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那里头燃着和帐外炭火一般的光，将她的影子笼得密不透风——她穿着他宽大的月白中衣，领口松松垮垮滑到肩头，露出的肌肤在烛火下泛着珍珠般的光。

而他的手正停在她腰侧，指尖陷进衣料里，将那片素白揉出褶皱，像揉乱了一幅上好的宣纸。

“陛下……”

她的声音刚出口就被吞没，他的吻带着不容分说的力道落下来，舌尖卷着茶的清苦，撬开她的唇齿时，却又忽然放柔，像怕碰碎了什么。

沈漾的手原本抵在他胸口，此刻却不由自主地攀紧，指尖攥住他玄色寝衣的系带，那带子绣着暗金的龙纹，在她掌心硌出浅浅的印子。

帐外的风卷着雨丝打在窗棂上，淅淅沥沥的，倒衬得帐内愈发静，静得能听见他落在她颈间的呼吸，一声比一声沉。

他的吻顺着下颌线往下走，掠过纤细的锁骨时，沈漾忽然瑟缩了一下——那里还留着昨日他不小心撞出的红痕，此刻被他用舌尖轻轻扫过，麻痒混着微疼，让她忍不住哼出声来。

“疼？”他低笑一声，气息喷在皮肤上，烫得她直发颤。

沈漾想摇头，却被他拦腰抱起，稳稳放在铺着锦垫的软榻边。

他的外袍早滑落在地，玄色寝衣被扯开半边，露出冷白的肩头，上面还留着她前几日气急时咬出的牙印，淡得像朵快要谢的花。

“还记仇？”沈漾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那牙印，被他捉住手腕按在榻上。

他的掌心滚烫，指腹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摩挲着她的腕骨时，引得她浑身发软。

“记。”他贴着她的耳际，一字一顿地说，“记一辈子。”

话音未落，他已俯身将她压在榻上。

锦垫上绣着的并蒂莲被两人压得变了形，沈漾的发丝散在绿锦缎上，像泼了一把黑墨。

瀑布般的发丝垂落胸前。

她能闻到他身上的墨香，混着龙涎香，还有一点淡淡的火药味——那是白日里在演武场试新箭时沾的，此刻竟成了最撩人的催情符。

“陛下今日……”她想说白日里他试箭时差点射中靶心，却被他吻得说不出话。

他的手不知何时已探进她的中衣，指尖划过腰侧时，她像被烫到般弓起背，听见他喉间溢出低哑的笑。

“专心点。”他咬着她的耳垂，声音里带着点狠劲，“漾儿，眼里只能有朕。”

沈漾被迫睁眼，看见他近在咫尺的脸。

烛火在他眸子里跳跃，将平日里的冷峻烧成了绕指柔，却又在眼底深处藏着点霸道的占有。

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扫过她的眼睑，像蝶翼在扇动，引得她心尖发痒。

她忽然抬手勾住他的脖颈，将他按向自己，吻得又急又乱，像要把这些日子攒的念想全揉进这个吻里。

萧彻显然没料到她会主动，愣了一瞬，随即眼底的火更旺了。

他反手扯开自己的寝衣，露出紧实的脊背，肌肉线条在烛火下像刀刻的一般。

沈漾的指尖抚过那些凸起的骨节，听见他倒吸一口气，然后被他更深地吻住，连呼吸都变得奢侈。

帐外的风铃忽然响了，叮铃叮铃的，混着雨声格外清透。

沈漾被这声音惊得一颤，萧彻却按住她的后颈，不让她躲开，只在她耳边低语：“别怕，是风。”

他的声音很沉，带着安抚的意味，指尖却更加放肆地扯开她的中衣系带。

月白的布料滑落在榻边，露出她肩头的红痕，与他锁骨处的牙印遥遥相对，像对隐秘的印章。

“看，”他的指尖划过那红痕，带着点炫耀的意味，“是朕的。”

沈漾别过脸，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他却不依不饶地扳过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说，是谁的？”

雨声越来越大，敲得窗棂咚咚响，倒像是在为他助威。

沈漾被他逼得没办法，又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只能气若游丝地哼出：“陛下的……”

“嗯？”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指尖轻轻掐了掐她的腰，惹得她闷哼一声。

“是萧彻的……”

她终于妥协，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却清晰地落进他耳里。

萧彻这才满意地笑了，吻变得温柔下来，像春雨落在湖面，一圈圈荡开涟漪。

他的手抚过她的脊背，带着珍视的力道，仿佛在抚摸一件稀世的珍宝。

沈漾渐渐放松下来，任由自己沉溺在这片刻的炽热里，听着他的心跳撞在自己心口，与自己的心跳合二为一，咚、咚、咚，比帐外的雨声还要响亮。

烛火渐渐弱了下去，帐内的温度却越来越高。

萧彻将她抱得很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在她耳边反复低喃：“漾儿，是我的……”

沈漾迷迷糊糊地应着，指尖划过他的脊背，那里还留着征战时留下的旧疤。

她忽然想起记忆中第一次见他时，他穿着铠甲，站在城楼上，眉头皱得像座山。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人，会在夜里抱着她，用这样温柔的声音说着占有呢？

雨声不知何时小了，风铃也不响了。帐内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还有他偶尔溢出的低哑声息。

沈漾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

“萧彻……”她轻轻唤他的名字，不带陛下的称谓，只有最纯粹的亲昵。

“嗯？”他应着，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却依旧把她抱得很紧。

“槐树……开花了记得……”

“记得。”他打断她，吻落在她的发顶，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明日一早就带你去看，谁也拦不住。”

沈漾笑了，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到他的锁骨，那里还留着她的牙印。

她听见他在心底又念了一遍“是我的”，这一次，带着满足的喟叹，像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了一圈圈温柔的涟漪，浸染过了整个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