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哈顿重建区的码头，生锈的集装箱堆成了小山。云宝黛西正帮着工人加固防洪堤，翅膀带起的气流将一块厚重的钢板精准地嵌进堤坝缺口。她低头擦汗时，眼角的余光瞥见海面泛起异样的涟漪——不是波浪，而是一种粘稠的、墨蓝色的涌动，像有什么东西在水下呼吸。
“那是什么？”她皱起眉，展开翅膀飞向高空。海岸线的浪花正在变色，原本雪白的泡沫染上了墨蓝，拍在礁石上时，竟留下了一层滑腻的薄膜，几秒钟后又渗入岩石，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暮光闪闪在临时实验室里，正对着显微镜观察从水晶帝国带回的病毒样本。屏幕上，虚无病毒的残骸正在分解，却在培养皿边缘发现了几个陌生的微生物——它们长着螺旋状的鞭毛，通体墨蓝，正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着虚无病毒的碎片。
“这是……”暮光调出数据库，指尖在键盘上飞快跳动，“和暗影议会资料里的‘深渊病毒’特征吻合！但它不该出现在这里，深渊病毒的自然宿主是深海生物，无法在淡水或陆地上存活……”
实验室的门被猛地推开，苹果杰克冲了进来，靴子上还沾着墨蓝色的粘液：“码头出事了！海水变成了蓝黑色，好多鱼漂在水面上，身上都裹着一层蓝膜！”
暮光抓起电磁脉冲步枪，跟着苹果杰克冲向码头。远远就看到海岸线上围满了人，大家对着变色的海水指指点点，脸上满是惊恐。云宝正悬停在海面上，翅膀警惕地扇动着，她的飞行服边缘沾着几滴墨蓝液体，接触到的布料正在缓慢溶解。
“别碰那水！”她大喊，“这玩意儿有腐蚀性！”
暮光蹲下身，用试管小心翼翼地收集了一点墨蓝海水。透过试管，能看到里面的微生物在疯狂游动，彼此碰撞、融合，形成更复杂的结构。“是深渊病毒。”她的声音凝重，“有人在海里投放了病毒载体，让它适应了浅海环境。”
“是暗影议会的那个银灰色学徒！”萍琪派抱着改装过的水质检测仪跑过来，仪器屏幕上的警告灯疯狂闪烁，“检测仪显示，病毒浓度最高的区域在三公里外的废弃钻井平台！”
废弃钻井平台曾是星尘制药的海上实验基地，“零号”倒台后就被封锁了。此刻，平台的探照灯竟亮着，一道墨蓝色的光柱从平台顶端射向天空，将周围的海水映照得如同深渊。
“她在那里。”暮光望着平台的方向，“深渊病毒需要能量维持活性，钻井平台的核反应堆是最好的能量源。”
她们驾驶着改装过的巡逻艇，朝着钻井平台驶去。越靠近平台，海水的颜色越深，墨蓝的波浪里漂浮着各种海洋生物的尸体，都裹着那层滑腻的蓝膜。几只海鸟低空掠过海面，翅膀沾到墨蓝液体后，瞬间失去平衡，坠入海中，很快被蓝膜包裹，不再动弹。
“看水里！”小蝶突然指着船舷，她怀里的海鸥正焦躁地扑腾翅膀。海水下，无数墨蓝色的影子在游动，体型细长，像放大了百倍的蚯蚓，却长着密密麻麻的吸盘——是被深渊病毒感染的海鳗，它们的眼睛已经退化，头部布满了感知水流的触须。
“是‘深潜者’。”暮光想起资料里的描述，“深渊病毒的初级感染者，群居，攻击性极强，能通过吸盘传播病毒。”
海鳗群突然发起攻击，像墨蓝色的箭一样射向巡逻艇。云宝反应极快，翅膀扇动的气流形成一道屏障，将大部分海鳗拍回海里。但还是有几只突破了防御，吸盘牢牢粘在船舷上，墨蓝液体开始腐蚀金属外壳。
“萍琪，声波！”暮光大喊。
萍琪派启动安装在船尾的声波发生器，低频声波穿透海水，海鳗群突然像触电般抽搐起来，吸盘松开，疯狂地向深海逃窜。
“管用！”萍琪拍了下手，“但这玩意儿只能干扰它们的感知，杀不死！”
巡逻艇终于停靠在钻井平台的码头。平台上布满了墨蓝色的粘液，管道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蓝膜，几个生锈的集装箱倒在地上，侧面被啃出了不规则的大洞，里面的货物不翼而飞，只留下几摊干涸的血迹。
“她把这里当成了新的培养舱。”苹果杰克握紧铁斧，斧刃在探照灯光下闪着寒光，“那些集装箱里的物资，恐怕都成了病毒的养料。”
她们沿着摇晃的金属楼梯爬上平台顶层。核反应堆的控制室里亮着灯，透过破碎的玻璃，能看到一个银灰色的身影正站在控制台前，手里拿着一根金属棒，棒端缠绕着墨蓝色的线缆，连接着反应堆的核心装置。
“你们来得比我预想的早。”银灰色小马转过身，她的白大褂上绣着星尘制药的标志，左胸别着一枚深海生物徽章，“我还以为，水晶帝国的胜利会让你们松懈一阵子。”
“是你投放了深渊病毒。”暮光举起步枪，“你想让整个海域都变成你的病毒培养皿？”
“培养皿？”银灰色小马轻笑一声，指了指窗外的墨蓝海水，“这是‘摇篮’。深渊病毒能让生物适应任何极端环境，包括陆地。用不了多久，这些墨蓝的‘生命’就会爬上沙滩，覆盖城市，把这个腐朽的世界改造成全新的模样——一个没有纷争，只有共生的‘深海乐园’。”
她猛地按下控制台上的按钮，反应堆的核心装置发出嗡鸣，墨蓝色的光柱变得更加粗壮，海面上的涟漪越来越剧烈，平台开始剧烈晃动。
“她在超载反应堆！”苹果杰克大喊，“再这样下去，整个平台会爆炸的！”
“抓住她！”云宝俯冲而下，翅膀带起的气流撞碎了控制室的玻璃。银灰色小马却不慌不忙，按下另一个按钮，控制室的地板突然裂开，几只体型庞大的生物爬了出来——它们像巨型章鱼，却长着马的头颅，八条触手布满了吸盘，墨蓝的身体上覆盖着钙质化的鳞片。
“这是‘海嗣’。”银灰色小马退到反应堆旁，脸上露出狂热的笑容，“深渊病毒的完美造物，既能在水下呼吸，也能在陆地活动。好好享受它们的‘拥抱’吧！”
海嗣的触手猛地甩出，缠住了云宝的翅膀。墨蓝液体顺着翅膀蔓延，飞行服的布料瞬间溶解，露出下面被腐蚀的皮肤。云宝疼得嘶吼一声，脉冲手枪连续射击，却只能在海嗣的鳞片上留下浅浅的弹痕。
苹果杰克的铁斧劈向一只海嗣的触手，斧刃被吸盘牢牢吸住，她奋力拉扯时，另一只触手横扫过来，将她拍飞撞在墙上。
暮光的魔法光束击中海嗣的头颅，却被鳞片弹开。她注意到触手与身体连接的部位没有鳞片，只有一层薄薄的膜——那是弱点！
“攻击触手根部！”她大喊着，魔法凝聚成尖锐的光矛，精准地刺穿了一只海嗣的触手根部。墨蓝血液喷涌而出，海嗣发出刺耳的尖叫，松开了缠住云宝的触手。
萍琪派趁机将声波发生器调到最大，高频声波让海嗣们痛苦地蜷缩起来，触手胡乱挥舞，甚至互相抽打。小蝶吹了声口哨，天空中突然出现一群海鸥，它们抓起码头的碎石，像投弹一样砸向海嗣的眼睛——那里是鳞片覆盖最少的地方。
混乱中，暮光冲向控制台，试图关闭反应堆。银灰色小马却挥舞着金属棒，墨蓝色的线缆像鞭子一样抽来，缠住了她的手腕。“你阻止不了的！”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深渊病毒已经开始扩散，就算炸掉这里，它也会顺着洋流蔓延，迟早会覆盖整个大陆！”
“至少能阻止你！”云宝忍着剧痛，俯冲时用翅膀狠狠撞向银灰色小马。两人一起摔倒在地，金属棒从她手中脱落，掉进反应堆的缝隙里。
“不——！”银灰色小马尖叫着想去捡，却被苹果杰克一斧按住后背。
暮光趁机按下紧急关闭按钮。反应堆的嗡鸣渐渐停止，墨蓝色的光柱消失了，海面上的墨蓝涟漪开始退去，露出原本的海水颜色。那些海嗣在失去能量供给后，动作变得迟缓，最终瘫倒在地，墨蓝的身体逐渐硬化、碎裂。
银灰色小马看着这一切，突然发出一阵狂笑：“没用的……你们以为这是结束？不，这只是开始。深渊病毒的孢子已经飘向内陆，很快，你们的城市、你们的森林，都会变成深海的一部分……”
她的话没说完，钻井平台突然剧烈晃动，核反应堆的冷却系统因之前的超载开始泄漏，蒸汽弥漫中，金属结构发出刺耳的断裂声。
“快走！”暮光抓住银灰色小马的衣领，“平台要塌了！”
银灰色小马却挣脱了她的手，冲向反应堆的核心：“我要和我的‘孩子们’在一起！”她张开双臂，任由泄漏的蒸汽将自己笼罩，墨蓝色的病毒在她身上疯狂蔓延，最终与反应堆的金属融为一体。
“疯了……”苹果杰克摇摇头，扛起铁斧，“我们撤！”
她们冲出控制室，在平台坍塌前跳回巡逻艇。回头望去，废弃钻井平台在爆炸声中沉入海底，激起巨大的水花，墨蓝色的病毒在高温下燃烧，化为黑色的烟雾，被海风吹散。
巡逻艇驶离这片海域时，暮光看着逐渐恢复清澈的海水，心里却没有轻松。银灰色小马的话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上——深渊病毒的孢子真的飘向内陆了吗？暗影议会剩下的三个学徒，又在策划着什么？
夕阳西下，将海面染成金红。云宝靠在船舷上，翅膀的伤口已经用绷带包扎好，她望着远处的海岸线，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不管接下来是什么，咱们都接得住。”
暮光点点头，握紧了手里的试管——里面装着一点墨蓝海水，深渊病毒的样本还在游动，像一个沉默的警告。战斗还未结束，深渊的回响，已经在大陆的另一端悄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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