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苏晚变得异常安静。
她不再试图反抗,不再绝食,也不再对陆沉舟恶语相向。他送来的三餐,她会默默吃完;他拿来的书,她会随手翻看;他偶尔试图和她说话,她会用最简短的词语回应,或者干脆沉默。
她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精致人偶,配合着陆沉舟上演着“平静生活”的戏码。只是那双曾经灵动的眼睛里,失去了所有光彩,只剩下死寂的灰烬。
陆沉舟似乎对她这种“认命”的状态感到满意。卧室的门不再上锁,她可以在公寓内自由活动,但所有通向外界的通道——大门、阳台、甚至厨房的窗户——都安装了不易察觉但绝对坚固的隐形护栏。她的手机和电子设备依然不见踪影,网络也被切断。这座公寓,成了一座科技武装下的豪华牢笼。
陆沉舟在家的时间明显变多了。他会在书房处理工作,但总会将门开着,确保苏晚在他的视线或听力范围内。他甚至会像以前一样,在客厅播放她曾经喜欢的音乐,或是为她泡一杯她惯喝的花茶。
只是这些曾经温馨的举动,如今都蒙上了一层令人窒息的阴影。每一次音乐的响起,每一次茶杯的递送,都像是在无声地宣告:看,我依然记得你的一切,你永远逃不出我的掌心。
苏晚学会了屏蔽。她机械地活着,大脑却像开启了某种保护机制,将所有的情绪和思考都深深埋藏起来。她大部分时间只是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窗外日升月落,云卷云舒,仿佛一个局外人,观察着与自己无关的世界。
直到那天下午。
陆沉舟接到一个紧急电话,需要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他离开前,照例仔细检查了所有的安全措施,然后看着坐在窗边的苏晚,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我很快回来。乖乖在家。”
苏晚没有回头,只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门被关上,公寓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死一般的寂静再次笼罩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的固定电话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吓得苏晚浑身一颤。
这部座机,自从被陆沉舟掐断外线后,就成了一具摆设。怎么会……?
铃声固执地响着,一遍又一遍,仿佛带着某种急切的催促。
一个荒谬的念头闯入苏晚的脑海:难道是陆沉舟的测试?试探她是否会接听?或者……是外面的人?林薇?还是……顾言深?他们发现了异常?
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她死死地盯着那部响个不停的电话,像看着一个潘多拉魔盒。接,还是不接?
最终,求生的本能压倒了对未知的恐惧。她几乎是扑到电话旁,颤抖着拿起了听筒。
“喂?”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期盼。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熟悉的女声,带着急切和担忧:
“晚晚?是你吗?我是林薇!谢天谢地,这个临时转接的号码居然通了!你怎么样了?陆沉舟是不是把你关起来了?我这些天怎么都联系不上你,去你家楼下守了好几次,都被物业拦住了,说陆先生吩咐过,任何访客都不见!这到底怎么回事?!”
是林薇!她真的察觉到了不对劲!还找到了办法联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