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声“叮铃铃”刚响，姜禾背起书包就往家跑，书包带上下晃荡着，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她怀里紧紧揣着那张写着“班级聚餐”的通知纸，纸角被她攥得皱巴巴的。“林嘉陇”三个字的位置，不知被她的指尖摩挲过多少回。
推开房门，“吱呀”一声，她第一时间冲到衣柜前，把里面的衣服哗啦啦全翻了出来，堆得满床都是。校服肯定不行，太普通；那件粉色连衣裙又太显眼，万一被同学起哄咋办呢？姜禾拎着两件衣服在镜子前来回比划，眉头皱成了小疙瘩。“嗯……”她轻哼一声，最后目光落在衣柜最里面的浅蓝色衬衫上，那是妈妈上周刚买的，领口绣着小小的白色雏菊，不张扬，但比校服多了点不一样的味儿。
换好衬衫，她又蹲在抽屉前找裤子，嘴里嘟囔着：“牛仔裤太随意，运动裤又太学生气。”纠结了十分钟，才选了条浅灰色直筒裤，对着镜子转了两圈，“呼”出一口气，确认裤脚刚好露出一点脚踝，显得利落又不刻意。
接下来是头发。姜禾平时总扎着高马尾，今天却对着镜子拆了又扎，试低马尾，觉得太贴头皮；编侧边麻花辫，又觉得有点幼稚。“唉。”她叹口气，最后还是梳回高马尾，只是偷偷用梳子把颅顶的头发轻轻扯松点，让发型看起来更蓬松些——她记得上次看到林嘉陇同桌的女生就是这么梳的，显得脸很小。
桌上的小镜子被她拿在手里，反复照照。“要不要涂口红呢？”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妈妈梳妆台里有支浅粉色润唇膏，带着点淡淡的颜色。姜禾犹豫很久，还是悄悄拿了过来，对着镜子轻轻抹了一点，嘴唇瞬间变得水润，又不会太夸张。她抿抿嘴，觉得脸颊有点发烫，“呼呼”赶紧把润唇膏塞回抽屉。
最后，她在书包里放了包薄荷糖——林嘉陇上次体育课跑完步，好像咳嗽了两声，说不定用得上。还特意换了个新的发圈，和衬衫上的雏菊颜色差不多。一切准备就绪，姜禾又对着镜子站了两分钟，确认没有哪里不对劲，才深吸一口气，“呼——”，背着书包出门。
班级聚餐定在学校附近的川菜馆，玻璃门推开时，“哐当”热气裹着麻辣香扑面而来。姜禾跟着人群往里走，目光不自觉跟着林嘉陇的背影，看他被男生们勾着肩膀，坐在靠窗长桌旁。她悄悄选斜对面的位置，既能看清他，又不会显得刻意。
菜很快上齐，红油翻滚的水煮鱼、撒满芝麻的辣子鸡，还有一大盆飘着翠绿香菜的酸辣汤。姜禾盯着汤里的香菜皱皱眉——她从小就受不了那股特殊气味，每次吃到都会下意识反胃。“咕噜噜”肚子似乎不满地叫了一声。
“林嘉陇，这鱼看着不错啊，咱俩换个位置呗，我这边离空调近，你怕热。”坐在林嘉陇旁边的苏晓突然开口，手里已经端起餐盘，明显想靠近他。周围几个同学跟着起哄，林嘉陇笑着没说话，手指却轻轻叩着桌面，像是在犹豫。
姜禾的心莫名揪了下，低头用筷子拨弄碗里的米饭，小声跟旁边女生嘀咕：“早知道就不点酸辣汤了，全是香菜，我最讨厌吃这个。”声音不大，刚好让邻座听见，她没敢看林嘉陇，却能感觉到那道视线似乎落在自己身上。
下一秒，姜禾眼角余光瞥见林嘉陇动了。他没跟苏晓换位置，反而拿起公筷，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碗里刚舀的酸辣汤里的香菜一根一根挑出来，放在旁边干净骨碟里。动作很轻，手指捏着香菜梗，仔细得像是在整理笔记，连碎在汤里的小香菜叶都没放过。
苏晓的动作顿在半空，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讪讪坐回去。周围喧闹好像小了些，姜禾的心跳却越来越快，“扑通扑通”，她偷偷抬眼，正好看见林嘉陇挑完最后一根香菜，抬头时目光扫过她，嘴角似乎弯了下，又很快移开，若无其事喝了口汤。苏晓心里不由地想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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