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初秋凉意被晚风酿得愈发醇厚，丝丝缕缕地渗进教室。
白桦乙那句“看你物理成绩”轻飘飘的，却像颗小石子，在陈煜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成交！”
陈煜眼睛一亮，立刻坐直身子，翻开物理练习册，摆出一副前所未有的认真架势。
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白桦乙余光瞥见他微蹙着眉、嘴唇无声默念公式的侧脸，竟觉得比那张扬的笑脸更生动几分。
他收回目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课本里夹着那张纸条的页脚，那行“VIP坐席预约成功”的字迹，隔着纸页似乎也带着温度。
大课间的时候，林嘉楠将白桦乙叫去了办公室，将校服给了他，林嘉楠嘱咐道，
“午休回去就换上。”
“知道了，林老师。”
“没什么事了，你回教室吧。”
白桦乙闻言点了点头，拿着校服回到教室。陈煜正和三两个人嬉戏打闹，见白桦乙回教室也不玩了，小狗似的就凑了过去。
“小乙哥，校服拿到啦。”
白桦乙轻轻应了声，坐回位置，仰头看着陈煜。
“怎么不继续玩了？”
陈煜被问得一怔，微微俯身，手撑着桌子，垂眸看着白桦乙，脸上带笑。
“因为小乙哥你来了啊。”
这下是白桦乙愣住了，他看着少年不似作假的眼睛，终是先一步移开了视线。
白桦乙移开视线后，窗外的阳光正好斜斜地穿过半开的百叶窗，洒在课桌一角，映出一道柔和的光带。那光并不刺眼，却足够明亮，像一层薄薄的纱，笼在陈煜微微低着的发顶上。
教室里依旧有些喧闹，走廊上偶尔传来其他班级学生追逐的笑声，还有远处操场上隐约传来的喧闹。但在这方小小的课桌之间，却仿佛自成一片安静的天地。
陈煜没再说话，只是撑在桌上的手臂稍稍收拢，指尖无意识地敲了两下桌面，节奏轻缓，像是某种无声的试探。他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浅浅的阴影，目光落在白桦乙摊开的课本边角，却似乎什么也没看进去。
白桦乙低头翻开书页，试图掩饰自己刚刚那一瞬的失神。他的耳尖微微泛红，连他自己都没察觉。校服被他随手塞进了抽屉。
“那个……”
陈煜忽然开口，声音不高，
“林老师叫你去办公室，是有什么事吗？”
白桦乙动作一顿，手指还搭在书页边缘。
“没什么，”他语气平静，“就是拿校服，让我午休换上。”
“哦。”陈煜应了一声，却没再追问，只是轻轻“嗯”了一下，又笑了。
白桦乙抬眼，对上陈煜的目光，那双眸子清亮，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好奇与热忱，像是盛满了细碎的星光。
“那我中午可得好好看看，”陈煜的语气轻快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小乙哥穿什么都挺好看的。”
话音落下，教室里似乎安静了一瞬。不远处的几个同学还在嬉笑着打闹，有人喊了陈煜一声，他却没回头，只是盯着白桦乙，嘴角挂着笑，那笑意不深，却格外真切。
白桦乙没接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低头重新翻找课本。他感觉脸颊有些发烫，却又说不清是因为秋日的阳光，还是因为陈煜那句漫不经心的话。
窗外的风轻轻吹动窗帘，带来一丝微凉的气息，混杂着粉笔灰的味道。阳光依旧静静地洒在桌角，光带微微挪动，像是时间也被拉长，缓慢而温柔。
陈煜没再打扰他，只是撑着桌面的手缓缓收回，坐回了座位。但他没再加入那群嬉闹的同学，只是侧过头，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白桦乙的背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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