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听话

次日阳光爬上脸庞，王栎鑫一个翻身脚就架在了陆虎身上，陆虎轻推王栎鑫：“栎鑫，栎鑫，天亮了。”

王栎鑫翻了个身往另一边，一下子就压到了自己的伤，立马醒来：“嘶～”王栎鑫吃痛地睁开眼，朦胧间看到陆虎关切的脸庞。

“虎哥？你怎么在这儿……”他揉着眼睛坐起身，左臂的伤口隐隐作痛。

陆虎递上一杯温水，嘿嘿笑道：“亮哥不放心你一个人，昨晚非要我留下来陪着你。生哥临走前也嘱咐了，说你夜里可能会发热或者疼醒。”

王栎鑫接过水杯，心里涌起一阵暖意，却又有些不好意思：“我都这么大了，哪需要人陪着睡……”

“在哥哥们眼里，你永远都是需要照顾的小弟。”陆虎说着，突然凑近仔细看他，“咦，你眼睛怎么有点肿？昨晚哭过了？”

王栎鑫连忙否认：“胡说！肯定是睡肿的！”他急忙下床穿衣，转移话题，“今天不是还要查西域商人的事吗？我得去找醒哥。”

陆虎一把拉住他：“生哥说了，这几日让你好生休养，案子的事有我们呢。”

正说着，门外传来王铮亮的声音：“虎子说得对，你给我好好在家待着。”

只见王铮亮端着一碗药走进来，“先把药喝了，早膳后我还要去上朝，你乖乖在家，不许乱跑。”

王栎鑫苦着脸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亮哥，我真的没事了……”

“没事也得喝！”王铮亮板起脸，“这可是生哥特意吩咐的，说他今早下朝后会过来检查。”

一听陈楚生要来，王栎鑫立刻老实了，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得整张脸都皱在一起。

陆虎赶紧往他嘴里塞了颗蜜饯：“栎鑫真乖。”

“那我竟然这么乖，你们让我出去呗！”

王铮亮和陆虎异口同声：“不行！”

王铮亮把空药碗接过，戳了戳弟弟的额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生哥说了，你要是敢偷溜出去……”他故意拉长声音，瞥了一眼墙角立着的戒尺。

陆虎在一旁猛点头，腮帮子还塞着糕点，含糊不清地补充：“栎鑫你可别惹生哥生气，他昨晚抱你回房时那脸色，啧，明明担心得不行又要板着脸。”

王栎鑫耳根微热，小声嘟囔：“我哪有要偷溜……”眼神却飘忽不定，明显心虚。

这时，门外传来侍从的通报声：“大人，张提督来了。”

话音未落，张远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官服都还没换下，显然是一下朝就直奔这里。

“亮哥，栎鑫，虎子！”张远神色少见地严肃，“醒哥那边有消息了，那些西域商人今早天没亮就试图悄悄出城，被我们的人拦下了。”

王栎鑫猛地站起身：“果然有问题！他们现在在哪儿？审了没有？”他一时激动，忘了受伤的手臂，动作太大扯到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

王铮亮赶紧扶住他：“你慢点！”转头问张远，“生哥知道了吗？”

张远点头：“一下朝就被陛下召去了，估计就是说这事。醒哥正在提督衙门盯着呢，让我过来通知一声，顺便……”他看向王栎鑫，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又无奈，“顺便看看咱们王太尉是不是老老实实在家养伤。”

王栎鑫急道：“远哥，这案子我最清楚，那些西域人和军饷案肯定有牵连，我必须去！”

陆虎一把抱住他的腰：“栎鑫你别动！生哥说了不准你出门！”

张远也挡在门前，抱臂笑道：“栎鑫，不是哥哥们不让你去，但你看看你现在，脸色还白着呢。再说了，”他压低声音，“生哥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要是真动了气，我们可都护不住你。”

王栎鑫不甘地咬着唇，眼神却倔强得很：“可是……”

“没有可是。”一道沉稳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众人一惊，只见陈楚生不知何时已站在院中，朝服未换，显然是刚从宫里出来就直接过来了。他目光扫过屋内，最后落在王栎鑫身上，眉头微蹙：“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王铮亮连忙解释：“生哥，我们正在劝栎鑫安心养伤。”

陈楚生迈步进屋，走到王栎鑫面前，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又轻轻托起他受伤的手臂检查了一下包扎：“药喝了？”

王栎鑫乖乖点头：“喝了。”

“还疼吗？”

“不疼了。”王栎鑫答得飞快，试图证明自己很好，“生哥，西域商人那事……”

“此事自有醒哥和远远处理，虎子也从旁协助。”陈楚生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你现在的任务是休息。”

王栎鑫还想争辩：“可是那些线索我最熟悉，我……”

陈楚生抬手，轻轻按在他没受伤的那边肩膀上，目光沉静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栎鑫，听话。”

只两个字，王栎鑫瞬间像被顺了毛的猫，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只是眼神里还带着不甘和委屈，小声嘀咕：“我真的没事了……”

陈楚生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稍纵即逝。他转向张远：“远远，那边具体情况如何？”

张远正色道：“醒哥扣住了人，正在盘问，他们声称只是担心京城戒严耽误行程，但搜出了他们与边关那个副将的密信，用的是西域一种罕见的暗语，醒哥说可能需要栎鑫去看看，毕竟他查军饷案时接触过类似的东西。”

王栎鑫眼睛一下子亮了，期待地看向陈楚生。

陈楚生沉吟片刻，看向王栎鑫：“能保证只看信件，不动武，不劳累，情绪不激动？”

王栎鑫立刻挺直腰板：“能！我保证！”

陈楚生终于微微颔首：“那就去一趟提督衙门，亮哥，你一同去，看着他。”

王铮亮连忙应下。

陈楚生又对张远和陆虎道：“你们先去帮醒哥，我们随后就到，记住，暂时不要用刑，先问清楚他们的来历和目的。”

“是！”张远和陆虎领命，快步离去。

陈楚生这才重新看向王栎鑫，替他理了理微乱的衣领：“去看可以，但若觉得稍有不适，必须立刻休息，若是不听话……”他顿了顿，声音温和却带着十足的威慑，“以后任何案子，你都别想再碰。”

王栎鑫立刻保证：“我一定听话！”

王铮亮在一旁看着，心里那点酸溜溜的感觉又冒了出来——果然只有陈楚生治得住这小子。

很快，马车备好。陈楚生亲自将两人送到门口，临上车前，他忽然叫住王栎鑫，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暖手炉塞进他手里：“提督衙门阴冷，拿着。”

王栎鑫握着还带着陈楚生体温的暖炉，耳根又悄悄红了，低声道：“谢谢生哥。”

陈楚生目送马车离去，方才转身，对身旁侍卫道：“备马，去宫里回禀陛下。”

马车里，王铮亮看着弟弟小心翼翼捧着那个暖手炉的样子，忍不住酸道：“生哥倒是心细，连这个都想到了。”

王栎鑫嘿嘿一笑，把暖炉往怀里揣了揣：“生哥一向很照顾我。”

王铮亮哼了一声，故意道：“是啊，照顾的你都不知道谁是你亲哥了。”

王栎鑫靠过去，用没受伤的手臂搂住哥哥的肩膀，笑嘻嘻地说：“亮哥你也最好了！给我熬那么苦的药，肯定是希望我快点好。”

王铮亮被弟弟这么一哄，那点醋意立刻烟消云散，无奈地揉揉他的头发：“你啊……一会儿到了衙门，可不许逞强！”

“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