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正文

雨巷昙影·续：冬雪寄绣守新盟

腊月的雨巷落了第一场雪，“婉绣坊”的窗棂上凝着薄霜，案头的“绣脉册”却暖得很——最新一页贴着阿苗寄来的雪景照，照片里山乡的竹楼覆着雪，檐下挂着的昙花绣灯裹着冰晶，像缀满了碎钻。苏婉正给照片旁绣小楷批注，巷口忽然传来熟悉的马蹄声，是山里来的信使。

信使递来个裹着厚棉絮的木盒，盒面上绣着雪色昙花：“阿苗姑娘说，这是村里姑娘们一起绣的‘雪昙挂毯’，让您挂在绣坊里，等开春就能盼到昙花苗了。”苏婉拆开木盒，青灰色的粗布上，雪落昙枝的纹样层层叠叠，麻线绣的雪粒蓬松，银线绣的昙花半绽，竟像能闻到雪后草木的清冽气。

阿杏端着刚温好的昙花酒进来，见了挂毯眼睛一亮：“这手艺比去年更精进了！我前几日把你新教的‘冰纹绣’试了试，绣了块昙花手帕，正好给阿苗寄去当回礼。”说着，她从袖中取出手帕，雪白色的绢布上，昙花沾着细雪，针脚里还藏着“冬安”二字的暗纹。

苏婉笑着接过手帕，又从柜里取出一沓绣谱：“这是我整理的‘四季昙花针法’，从春芽到冬雪都记全了，一起寄给阿苗，让村里的姑娘们开春学新绣法。”两人正打包包裹，陈先生举着相机推门进来，镜头上还沾着雪：“婉丫头，快来看！巷口的‘盼归’花籽发新芽了，我拍了照片，正好附在包裹里，让阿苗看看雨巷的冬景。”

包裹寄出后没几日，阿苗的回信就到了。信封上绣着雪地里的并蒂昙花，信纸里夹着片冻干的昙花叶，还附着一张小画——画里苏婉、阿杏、陈先生站在“婉绣坊”前，身边围着山里的姑娘们，手里都举着昙花灯，背景是飘着雪的雨巷。阿苗的字迹带着雀跃：“苏婉姐姐，我们把挂毯挂在村里的晒谷场，每天都有人来学绣法，大家还说，等开春昙花苗发芽，就派我去雨巷学新绣！”

除夕夜，雨巷的雪下得更密了。苏婉在“婉绣坊”挂起阿苗她们绣的雪昙挂毯，又点亮了去年的昙花灯。陈先生煮了昙花酒，阿杏端来糖霜昙花糕，三人围坐在炉边，看着窗外的雪，说着开春的计划。“等阿苗来，我教她‘叠色绣’，让她把山里的春色绣进绢布。”苏婉捧着温热的酒盏，眼里满是期待。

“我还要带阿苗去拍雨巷的晨雾，”陈先生晃了晃相机，“把昙花苗发芽、‘盼归’开花的模样都拍下来，贴满‘绣脉册’，让雨巷和山乡的故事，一页页往下写。”阿杏笑着补充：“我来做新的桂花糕，再酿些新的昙花酒，等村里的姑娘们来，咱们一起在雨巷绣幅大挂毯，就叫‘雨巷山乡四季昙’！”

炉火烧得正旺，昙花酒的香气漫在屋里，窗外的雪落在青石板上，悄无声息。苏婉翻开“绣脉册”，在最新一页写下：“冬雪寄绣，春约可期。”她知道，那些关于刺绣与昙花的约定，早已跨越了雨巷与山乡的距离，在针脚与书信里，长成了岁岁相守的温暖，等着开春后，绽放新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