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长安，寒夜如冰。秦王府的书房里，烛火摇曳，案上摊着未批完的军务奏疏，李世民却一手按着酒坛，一手端着酒杯，仰头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烦躁与苦涩。
近一个月，他刻意避着杨玥，可越是躲避，她清冷的眉眼、倔强的背影就越清晰——避朝会时她藏在屏风后的衣角，送玉兰花钗时她推回锦盒的指尖，还有那句“连恨你的力气都没有了”，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密密麻麻地疼。他知道她恨他，可这“不恨”的麻木，比恨更让他恐慌。
“殿下，夜深了，酒喝多了伤身子。”侍从劝道。
李世民挥手将人赶出去，又给自己满上一杯，目光落在案角那方雄鹰绢帕上——那是杨玥少女时绣给他的，绢帕边角已磨得起毛，他却随身带了五年。“玥儿……”他低声念着她的名字，酒意上涌，眼底的清明渐渐被偏执取代，“你是我的，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
不知喝了多少坛，李世民踉跄着起身，脚步虚浮地走向西跨院。寒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他却浑不在意，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见她，要让她看着他，哪怕是恨，也不能是麻木。
西跨院的门没拴，画春守在廊下，见他满身酒气闯进来，吓得连忙阻拦：“殿下，公主已经睡了，您……”
“让开！”李世民眼神猩红，语气带着不容抗拒的强硬，一把推开画春，径直闯进杨玥的卧房。
杨玥刚躺下，听到动静猛地坐起，见他醉醺醺地站在床边，满身酒气与寒气，顿时绷紧了身子：“你怎么来了？出去！”
李世民没有动，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烛火下，她穿着素色寝衣，长发散在肩头，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警惕与疏离。这模样像一根刺，扎得他酒意更盛，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
“玥儿，看着我……”他声音沙哑，酒气喷在她脸上，“你为什么不恨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你骂我、打我都好，别这样对我……”
“放开我！”杨玥拼命挣扎，手腕被他攥得生疼，“李世民，你醉了！滚出去！”
“醉了？我没醉！”李世民加重力道，将她按回床上，高大的身影覆住她，滚烫的胸膛贴着她单薄的脊背，眼底翻涌着痛苦与偏执，“我知道你怨我强夺你，怨我毁了你的国……可我不后悔！若不把你抢回来，你早死在江都的乱兵里了！玥儿，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他的话像淬了毒的刀，刺穿杨玥所有的伪装。她偏头挣扎，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颈间，看着他猩红的眼，感受着他身上滚烫的温度与窒息的压迫感，积压了半年的恐惧、愤怒与恨意瞬间爆发，抬手就朝他脸上扇去：“李世民！你这个疯子！我恨你！我恨不得杀了你！”
巴掌落在脸上，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李世民顿了顿，却没松手，反而俯身扣住她的肩，另一只手粗暴地扯开她寝衣的系带，锦缎碎裂的声响刺破空气。他滚烫的呼吸贴着她的耳畔，带着酒气的胡话偏执又疯狂：“恨我？好……那就恨着我活下去！这辈子，你都别想逃！”
不等杨玥再说什么，他带着酒气与蛮力的吻便粗暴落下，堵住她的哭喊与咒骂。那吻没有半分温柔，只有掠夺般的凶狠，辗转间咬破了她的唇瓣，铁锈般的血腥味混着酒气在唇齿间蔓延。杨玥拼命反抗，双手抵在他胸前用力推搡，指甲深深掐进他的皮肉，却被他一只手死死按在头顶，动弹不得。
他的指尖带着寒气与不容抗拒的强硬，抚过她颤抖的脊背，激起她一身战栗。杨玥呜咽着摇头，泪水汹涌而出，顺着眼角砸在枕上，浸湿了一片锦缎。她的挣扎在他绝对的力量面前如此苍白，寝衣被彻底撕裂，散落的布料堆在床榻角落，暴露在外的肌肤撞上他滚烫的掌心，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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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李世民终于停下动作，酒意也随着力气的耗尽渐渐退去。他瘫坐在床边，看着身边如同破碎娃娃般的杨玥，她蜷缩着身子，裸露的肌肤上满是青紫的痕迹，唇瓣红肿破损，双目空洞地望着帐顶，泪水无声地浸湿了枕巾，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颈间、背上的抓痕还在刺痛，可心里却涌起比伤口更甚的悔恨。他刚才疯了，被她的冷漠逼疯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他伸手想碰她散落在枕上的头发，指尖刚碰到发丝，就被她猛地瑟缩着躲开——她侧过身，将自己缩成一团，眼底的冰冷与厌恶像寒冬的冰锥，直直刺进他心里，让他的手僵在半空，再也不敢落下。
“滚。”杨玥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轻得像一阵风，却重得砸在李世民心上。
李世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一般发不出声音。他看着她颤抖的背影，看着散落的衣物与床上的狼藉，终究只是狼狈地起身，踉跄着捡起自己的衣袍，一步步走出卧房。
门关上的瞬间，杨玥蜷缩的身子猛地一颤，终于失声痛哭。那哭声不再是委屈，而是彻底的绝望，嘶哑地回荡在空荡的卧房里。她抬手摸着自己疼痛的身体，指尖触到一片冰凉，心口的裂痕比身上的伤口更痛——那个曾在隋宫柳下与她勾指约定“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少年，终究成了用强权践踏她清白、碾碎她尊严的仇人。她的国、她的家、她的清白、她最后一点对“青梅竹马”的念想，都在这个醉夜被他彻底碾碎，连渣都不剩。
廊下的画春早就在门外哭得肝肠寸断，听到门开的声音连忙躲到柱后，见李世民狼狈离开，才跌跌撞撞冲进卧房。看到床榻上满身伤痕、眼神空洞的杨玥，她心疼得直掉泪，却只能跪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拿起被子裹住她颤抖的身体，紧紧抱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鹅毛般的雪花簌簌落下，很快覆盖了秦王府的青砖黛瓦，掩盖了地上的痕迹，却盖不住这一夜的屈辱与裂痕。
杨玥靠在画春怀里，哭到力气耗尽，眼底的泪水渐渐干涸，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冰冷。她缓缓抬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指尖微微颤抖，心里却燃起了一簇冰冷的火焰，一字一句默默念着：父皇，母后，大隋……女儿的仇，从今夜起，刻入骨血，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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