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船停靠扬州码头时,晨雾还未散尽,码头上搬运私盐的脚夫往来如梭,腰间都别着一块刻着“王”字的木牌。
武元照换上一身月白长衫,将软剑藏在袖中,青雀则扮作随行书童,两人混在人群中,朝着王元宝的府邸走去。
刚走到巷口,就见一队官兵围着王府大门,为首的捕头正拿着铁链,要锁拿府中下人。
“王老爷犯了私盐案,圣上有旨,抄家问斩!”捕头的喊声穿透晨雾,府内传来女子的哭嚎,夹杂着瓷器碎裂的声响。
武元照心中一凛——按她原计划,今日才要查王元宝,怎会有人抢先一步动手?
“主子,这不对劲。”青雀压低声音,指了指官兵腰间的腰牌,“这些人不是扬州府的衙役,腰牌上的纹样,和镇国公府的暗卫一模一样。”
武元照眸色沉沉,刚要上前阻拦,就见一个身穿锦袍的男子从府内走出,正是王元宝。
他被两个暗卫押着,头发散乱,却仍梗着脖子喊道:“我王元宝在扬州做盐生意三十年,从未碰过私盐!是你们逼我认的!”
话音未落,一个暗卫突然抽出短刀,朝着他的后心刺去。
“住手!”武元照纵身跃起,软剑出鞘,剑光如练,精准挑飞暗卫手中的刀。
她落在王元宝身前,目光扫过在场的暗卫:“圣上有旨,王元宝需押解回京受审,谁给你们的胆子私自行刑?”
暗卫们对视一眼,突然拔刀围攻过来。
青雀立刻掏出禁军令牌,大喝一声:“禁军在此!尔等竟敢抗旨,是想谋逆吗?”
暗卫们动作一顿,显然没想到武元照会带禁军前来。
趁这间隙,武元照已制住为首的暗卫,剑尖抵在他的咽喉:“说,是谁派你们来的?为何要杀王元宝灭口?”
暗卫脸色惨白,却紧咬牙关不肯开口。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马蹄声,一队身着铠甲的兵士疾驰而来,为首的将军翻身下马,对着武元照拱手行礼:“末将漕运司周磊,奉贵妃娘娘之命,前来协助查案!”
周磊带来的兵士迅速控制住暗卫,武元照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王元宝。
王元宝瘫坐在地上,冷汗浸湿了衣衫,声音发颤:“多谢贵妃娘娘救命……那些人昨夜闯进府中,逼我在认罪书上画押,还说若我不照做,就杀了我全家……”
武元照扶起他,目光落在他手腕的淤青上:“他们有没有问你关于私盐的事?比如私盐的来源、销往何处?”
王元宝摇摇头,眼神茫然:“他们只让我认下私盐案,其他的什么都没问。对了,他们身上有股安息香的味道,和去年皇后娘娘派人来扬州赏赐时,带来的香薰味道一模一样。”
安息香?武元照心中一动——太医院曾说,诏狱头领身上的毒与皇后宫里的安息香成分相似。
她立刻下令:“周将军,将这些暗卫押入扬州府大牢,严加看管,不许任何人探视。青雀,随我去王府后院,找找有没有私盐的线索。”
王府后院的库房里,堆放着许多空盐袋,袋角绣着一个小小的“镇”字。
武元照拿起一个盐袋,指尖摩挲着绣纹——这是镇国公府商号的标记。
她刚要将盐袋收好,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青雀匆匆跑进来:“主子,不好了!周将军说,刚才押解暗卫的路上,有几个暗卫‘突发恶疾’死了,尸体已经僵硬,嘴唇发黑,像是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