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在官道上疾驰,萧策与高阳裹紧披风,凛冽的夜风刮得脸颊生疼,却丝毫不敢放慢速度。
高阳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京畿地图,借着月光指给萧策看:“云隐寺在京郊西山深处,早年是皇家香火院,后来荒废了,只留几个僧人看管——寻常人根本想不到那里会藏死士。”
萧策勒住马缰,借着短暂的停顿看了眼天色:“现在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若李尚书察觉到风声,定会提前让死士动手。我们得兵分两路,公主你带一队人马从后山绕过去,守住暗室出口;我从正门进去,先稳住寺里的僧人,以免打草惊蛇。”
高阳点头,立刻从随行亲兵中挑出十人,翻身下马换了轻便的短靴:“你放心,只要死士敢从暗室出来,我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说罢,她带着人迅速消失在山林的阴影中。
萧策则领着剩下的人,策马来到云隐寺山门前。
寺庙的朱漆大门紧闭,门楣上的“云隐寺”三个字在月光下泛着陈旧的光泽。
他示意亲兵守住四周,自己上前轻轻叩了叩门环。
片刻后,门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深夜叩门,施主有何要事?”
“赶路至此,恰逢夜色深沉,想借贵寺暂歇片刻,还望师父行个方便。”萧策故意放缓语气,装作寻常旅人。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名身着灰衣的僧人探出头来,目光在萧策和他身后的亲兵身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施主带着这么多人马,不像是寻常旅人吧?”
萧策心中一凛,知道这僧人定是李尚书的人,当下不再伪装,手按腰间佩刀:“本官乃北境将军萧策,奉旨查案。今日特来云隐寺,是想问师父一句——佛堂后的暗室里,藏的是香火,还是杀气?”
僧人脸色骤变,猛地后退一步想关门,却被萧策一把推开。
亲兵们立刻涌入,将寺内的几名僧人团团围住。萧策直奔佛堂,刚踏入殿门,就见之前那名灰衣僧人正拿着火折子,想要点燃桌案上的一封密信。
“住手!”萧策大喝一声,手中的长剑出鞘,剑尖直指僧人咽喉。
僧人浑身一颤,火折子掉在地上,密信也随之散落。
萧策弯腰捡起密信,只见上面写着“三更时分,刺杀御史张大人”——正是之前呈递密函给陛下的那位御史。
“死士呢?”萧策的声音冷得像冰,“暗室在哪里?”
僧人咬紧牙关不肯说话,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刀,朝着萧策刺来。萧策侧身避开,反手一剑将他的手腕挑断。
僧人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就在这时,寺后突然传来一阵厮杀声,伴随着兵刃碰撞的脆响。
萧策心中一紧,知道是高阳公主那边遭遇了死士,立刻带着亲兵往后山赶去。
刚转过佛堂的拐角,就见数十名黑衣死士正围着高阳等人厮杀。
这些死士个个身手矫健,手中的弯刀泛着寒光,即便面对数倍于己的亲兵,也丝毫不落下风。
“杀!”萧策大喝一声,挥剑加入战局。他的剑法凌厉,每一剑都直取死士要害,很快就斩杀了两人。
高阳见状,也趁机跳出包围圈,从腰间解下软鞭,鞭子如灵蛇般缠住一名死士的脖颈,猛地一拉,那死士便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混战中,一名领头的死士突然吹响了一声哨子,剩下的死士立刻放弃抵抗,朝着山林深处逃去。
“别让他们跑了!”萧策喊道,正要追上去,却见高阳突然捂住胸口,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你受伤了?”萧策连忙上前扶住她,只见她的肩膀上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正不断渗出。
“没事,小伤。”高阳摆了摆手,目光却盯着死士逃跑的方向,“这些死士故意引我们追出去,恐怕是想调虎离山——他们的目标说不定不是御史大人,而是陛下!”
萧策心中一惊,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立刻吩咐亲兵:“一部分人留下搜寺,务必找到暗室里的其他线索;剩下的人跟我走,立刻回皇宫!”
就在他们准备启程时,一名亲兵匆匆跑来,手中拿着一枚从死士身上搜出的令牌:“将军,您看这个!”
萧策接过令牌,只见上面刻着一个“李”字,令牌的背面还刻着皇宫禁卫的标识——这竟是李尚书通过贵妃,从禁卫军中偷拿的通行令牌。
“不好!”萧策脸色大变,“李尚书是想让死士冒充禁卫军,混入皇宫行刺陛下!我们必须赶在三更前回到皇宫!”
众人立刻翻身上马,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夜色中,马蹄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比之前更加急促——他们知道,皇宫里的那场危机,已经近在眼前。
而此时的皇宫深处,陛下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丝毫没有察觉,一场针对他的刺杀,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