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瞳孔猛地收缩,像被激怒的猫科动物,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冰冷:“你拒绝我?你知道拒绝我的人会怎么样吗?”
后台里的道具突然开始晃动,断了头的木偶“咔哒”一声掉在地上,滚到纪枭脚边;蒙着白布的架子剧烈摇晃,白布滑落,露出底下一堆扭曲的骨骼,泛着森白的光;那面穿衣镜的镜面开始出现裂痕,“咔嚓”声不绝于耳,镜中的倒影变得模糊扭曲,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大佬!里面怎么了?!”外面传来戴黑框眼镜女生的声音,带着惊慌,“我们听到奇怪的声音!”
“别进来!”纪枭下意识开口。
他不是担心他们的安全,只是觉得这些人进来只会添乱。他现在要想办法打开铁门,而不是应付一群惊慌失措的玩家。
但他这声“别进来”,落在外面的玩家耳里,却成了另一番意思——
“大佬在里面和魅影对峙!他不想让我们进去送死!”高马尾女生红了眼眶,“他一个人扛着所有危险,还在担心我们!”
“我们不能让大佬一个人战斗!”穿卫衣的男生挣扎着站起来,脸上带着悲壮,“就算打不过,我们也要给大佬加油!”
“可是系统提示说不能拒绝侍者的邀请,说不定里面有规则能利用!”戴黑框眼镜的女生急中生智,“大佬肯定在等我们找机会!”
外面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夹杂着撞门的声音。
而后台里,魅影的怒火因为纪枭的拒绝和外面的嘈杂达到了顶峰。金色的眼睛里爆发出刺眼的光,周围的骨骼开始“咔哒咔哒”地拼接,竟组成了一具骷髅架子,提着生锈的长剑,朝纪枭刺来!
纪枭侧身避开,长剑擦着他的肩膀过去,劈在铁门上,溅起一串火花。
他皱了皱眉,觉得有点麻烦。
他的目光落在旁边的衣帽架上,上面挂着一根断掉的黄铜衣杆,大概半人高,看着挺结实。纪枭走过去,一把扯下衣杆,握在手里。
魅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我就知道,你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无害。来吧,让我看看你有多强……让我看看你为了活下去,能有多狠!”
骷髅架子再次挥剑刺来,动作僵硬却迅猛。
纪枭握着衣杆,不闪不避,在长剑刺到面前的瞬间,猛地侧身,用衣杆狠狠砸向骷髅的关节处!
“咔嚓!”
骷髅的手臂应声而断,掉在地上,骨骼散了一地。
纪枭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外面的玩家透过门缝看到这一幕,顿时激动得差点喊出来了。
“太厉害了!一下就解决了骷髅!”
“我就说大佬不可能没准备!他肯定早就计划好了!”
他们没看到的是,纪枭砸断骷髅手臂后,只是皱着眉看了看手里的衣杆——他只是觉得这东西顺手,和“计划”“厉害”毫无关系。
魅影的金色眼睛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兴奋:“再来!”
更多的骨骼从地上爬起来,组成一个个骷髅架子,提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朝纪枭围了过来。
纪枭握着衣杆,冷静地观察着。他的动作不算快,却总能精准地避开攻击,然后用衣杆砸向骷髅最脆弱的关节处。他的表情依旧平静,仿佛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就像在精神病院里,护士教他叠被子时,要先找到褶皱的死角一样。
“他在放水!”戴黑框眼镜的女生突然喊道,“你们看,他只打关节,不伤人(骷髅)要害!他是想逼魅影出来!”
“肯定是!大佬在试探对方的实力!”
“太聪明了!这就是大佬的战术吗?”
外面的脑补愈发离谱,而纪枭只是觉得这些骷髅架子很吵,想快点解决掉,好去找开门的机关。
他注意到铁门旁边的墙壁上,有一个嵌在墙里的黄铜按钮,上面刻着一朵玫瑰,和音乐盒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大概是开门的开关。
纪枭一边用衣杆格挡骷髅的攻击,一边慢慢向墙壁移动。他的动作不算灵活,甚至有点笨拙,却在玩家眼里成了“诱敌深入”“步步为营”。
“快到了!大佬要摸到开关了!”
“加油啊!”
就在纪枭的指尖快要碰到按钮时,魅影的声音突然炸响:“够了!”
所有的骷髅架子瞬间停住,然后“哗啦”一声散成一地碎骨。
金色的眼睛死死盯着纪枭,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愤怒、不甘,还有一丝……痴迷?
“你赢了。”魅影的声音低沉,带着点挫败,“你可以走了。”
纪枭没说话,按下了墙上的按钮。
“哐当”一声,铁门缓缓打开,露出外面玩家们激动的脸。
他握着衣杆,从后台走了出来,身上沾了点灰尘,除此之外,毫发无伤。苍白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却在玩家们眼里,镀上了一层“浴血奋战”的光辉。
“大佬!你没事吧?”高马尾女生冲上来,想扶他,又不敢碰,手僵在半空。
“里面怎么样了?首席歌唱家的真相找到了吗?”戴黑框眼镜的女生急切地问。
纪枭从裤兜里掏出那个生锈的音乐盒,递给她:“在里面。”
众人看着那个音乐盒,又看了看纪枭平静的脸,心里瞬间脑补出一场大戏——大佬深入险境,与魅影斗智斗勇,历经艰险才拿到线索,却因为怕他们担心,轻描淡写一句带过。
“大佬……”高马尾女生眼圈又红了。
纪枭没理会他们的情绪,转身往前厅走。他的任务完成了一半,接下来是存活剩下的时间。
而魅影的金色眼睛,在后台的黑暗中,幽幽地注视着他的背影,低声呢喃:“纪枭……我不会放你走的……”
走廊里,玩家们簇拥着纪枭,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语气里充满了崇拜和敬畏。纪枭走在中间,像一尊精致却冰冷的雕像,对周围的情况毫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