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慈恩寺的火刚灭,另一把“火”便在宫里烧得更旺。
不过一夜之间,“高阳公主与辩机僧人火场私会,已有肌肤之亲”的流言便传遍了皇宫内外,甚至添油加醋地说,两人在禅房里厮混时被救火兵士撞见,才故意让大火烧得更旺以掩人耳目。
流言很快传到李世民耳中。
御书房里,他将奏折狠狠摔在案上,脸色铁青,周身的怒火几乎要将人灼伤:“荒唐!简直荒唐!朕的女儿,竟做出这等有辱皇家颜面的事!”
韦贵妃站在一旁,脸色也十分难看,却还是轻声劝道:“陛下息怒,流言未必是真,或许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公主与辩机师傅。”
“栽赃陷害?”
李世民冷笑一声,眼底满是失望,“火场里那么多人看着,辩机抱着高阳出来时,两人衣衫不整,这还能有假?高阳向来任性,朕本以为她只是闹闹小脾气,没想到竟如此不知廉耻!”
他当即下令:“传朕旨意,辩机罔顾清规,秽乱宫闱,三日后在西市腰斩示众!高阳公主目无尊卑,即日起禁足于公主府,无朕旨意,不得踏出府门半步!”
旨意传到公主府时,高阳刚从昏迷中醒来。
她听到辩机被判死刑的消息,瞬间红了眼,不顾宫人的阻拦,疯了似的冲进皇宫,跪在御书房外哭喊:“父皇!你不能杀辩机!我们是清白的!是有人故意造谣陷害我们!”
李世民闭门不见,只让内侍传话说:“公主若再胡闹,朕便连你一起处置!”
高阳却不肯走,趴在地上哭喊道:“父皇!你若杀了辩机,女儿便随他一起去死!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肌肤之亲,那都是别人编造的谎言!是房遗爱!一定是他嫉妒我和辩机,故意散播的流言!”
她的哭喊惊动了半个皇宫,李世民被彻底激怒,派人将她强行带回公主府,加派侍卫看守,连武元照和浮月都不许探视。
高阳被关在房间里,砸毁了所有东西,眼泪流干了,便望着窗外,一遍遍念着“辩机”的名字。
她知道,父皇一旦下了决心,便很难改变,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辩机死。
浮月在揽月轩里听到消息时,正拿着一支玉簪发呆。
她指尖摩挲着簪身的纹路,心头一片冰凉。
她明白这场流言绝非偶然,背后一定有人在推波助澜,而辩机,不过是这场权力游戏里的牺牲品。
可她无能为力,李世民正在气头上,谁求情都只会引火烧身。
袭心端来热茶,轻声道:“县主,公主被禁足,辩机师傅只剩三日可活,我们……要不要想想办法?”
浮月摇摇头,将玉簪放在案上,眼底闪过一丝无奈:“陛下正在气头上,我们做什么都是徒劳。更何况,这背后牵扯的势力太多,我们一旦插手,只会引火烧身。”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公主府的方向。
高阳的哭喊仿佛还在耳边,辩机火场里那清瘦的身影也在眼前挥之不去。
这三日,对高阳和辩机来说,每一刻都是煎熬。
而她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这场风波平息,也等待那个幕后推手,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