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无声报复

第二章 走廊里的无声报复

五年级的冬天来得格外早，十一月刚过，霍格沃茨城堡的石窗上就结满了冰花。走廊里的寒气从石缝冒出。

路易斯抱着刚从斯内普办公室领来的魔药作业，走在通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路上，路过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门口时，里面传来的哄笑声像碎冰碴子一样，扎得人耳朵疼。

“我爸爸会知道的——”哈利捏着嗓子，刻意模仿着德拉科惯有的傲慢语调，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戏谑的夸张。

周围立刻爆发出一阵更响的笑声，罗恩·韦斯莱笑得直拍桌子，赫敏·格兰杰虽然没笑，却也没阻止，只是低头翻着书，嘴角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路易斯的脚步猛地顿住，指节无意识地攥紧了怀里的羊皮纸，边缘硌得手心发疼。

他下意识地朝走廊拐角望去，果然看见一抹铂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德拉科的校服斗篷下摆还在空中晃了晃，那截露在外面的手腕，苍白得好像随时会倒下。

 路易斯太了解德拉科了，他看似张扬的背后，最在意别人拿他的家人做文章，尤其是关于家人的事情。

没过多久，格兰芬多的几个人说说笑笑地从休息室里走出来，哈利和罗恩还在讨论刚才的“模仿秀”，语气里满是得意。

路易斯悄悄往后退了一步，躲进旁边的阴影里，指尖在魔杖柄上轻轻摩挲。他没有选择立刻上前争执——斯莱特林的骄傲不允许他做那种当众吵闹的事。

更何况，他要的不是口舌之争，而是让这些人真正记住教训。

等哈利他们走远，路易斯才从阴影里走出来，走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橡木门前。

他抬手，魔杖尖对准门把手上的青铜蛇形装饰，嘴唇无声地动了动，一道极淡的银色光芒从杖尖溢出，悄无声息地缠上门把手。

这是他偷偷改良过的冰冻咒，没有普通冰冻咒那样明显的白雾，起效也更慢，却能让金属门把手在一小时后彻底冻住，连解锁咒都难以立刻化开。

做完这一切，路易斯转身离开，斗篷扫过地面的积雪，没留下任何痕迹。

当晚，格兰芬多塔楼的门果然出了问题。最先发现异常的是晚归的纳威·隆巴顿，他对着门把手念了十几遍解锁咒，那青铜把手却冻得像块冰，连咒语都被弹了回来。

后来越来越多的格兰芬多学生围过来，大家又搓又哈气，甚至有人尝试用火焰咒解冻，结果反而让门把手冻得更结实了。

直到三小时后，弗立维教授匆匆赶来，用了火焰咒，才勉强把门打开。

整个过程闹得沸沸扬扬，却没人查到是斯莱特林的路易斯干的——毕竟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平时低调的斯莱特林，会为了德拉科，悄悄用无声咒报复。

第二天清晨，路易斯在礼堂里看到德拉科时，一眼就发现他眼底的郁色淡了些。德拉科正坐在斯莱特林的长桌旁，往面包上抹黄油。

铂金色的头发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泽，不像昨天那样紧绷着。

路易斯端着餐盘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状似无意地提起：“听说昨晚格兰芬多塔楼闹了笑话，门被冻住三个小时，好多人差点没赶上早餐。”

德拉科抹黄油的手顿了顿，耳尖飞快地泛红，却故意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把面包咬得“咔嚓”响：“什么冰天雪地？我可不知道。”

他顿了顿，眼角的余光扫过路易斯，嘴角却忍不住向上弯了弯，“不过某些人总爱拿别人的事当乐子，确实该受点教训。”

路易斯笑了笑，没再多说。他知道德拉科的骄傲不允许他承认自己在意，更不允许他说谢谢——就像去年路易斯帮他挡了马尔福家的催婚信，德拉科也只是扔给他一盒巧克力，说“顺路买的，我不爱吃甜的”。

路易斯也知道，德拉科每次故意挑衅哈利，看似是为了争输赢，其实不过是想得到那个“救世主”的一点关注——毕竟在所有人都围着哈利转的时候，德拉科能做的，似乎只有用这种别扭的方式证明自己的存在。

这种认知像根细针，轻轻扎在路易斯心上，有点疼，却又让他生出隐秘的快意——至少，在德拉科被人嘲笑、被人忽视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是自己；在他需要帮忙，却又说不出口的时候，懂他的也是自己。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六月的魁地奇决赛。那天天气格外好，蓝天上没有一丝云，霍格沃茨球场周围坐满了学生，欢呼声差点掀翻了顶棚。

路易斯坐在斯莱特林的观众席上，目光一直追着德拉科的身影——他穿着银绿色的魁地奇队服，骑着扫帚在球场上飞驰，铂金色的头发在风里飘着，像一道耀眼的光。

比赛进行到一半时，意外发生了。

哈利为了追金色飞贼，扫帚不小心撞到了德拉科的扫帚尾，德拉科的扫帚瞬间失去平衡，他整个人从高空直直往下坠。

观众席上的欢呼声瞬间变成了惊呼，路易斯几乎是凭着本能冲了出去，手里的魔杖飞快地挥动：“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一道柔和的白光裹住德拉科下坠的身体，让他慢慢落在草地上。

路易斯跑过去时，德拉科正捂着胳膊，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路易斯立刻蹲下来，从口袋里掏出急救包——这是他特意准备的，里面装着提神剂和骨折固定咒的药剂，比校医室的还全。

他刚想帮德拉科检查伤口，校医就带着担架跑了过来，把德拉科抬去了医务室。

路易斯在医务室外面等了半个多小时，才被允许进去。

德拉科躺在病床上，左臂打着厚厚的石膏，正盯着天花板发呆，眼神有些放空。

看到路易斯进来，他动了动嘴角，声音有点沙哑：“刚才……波特看我的眼神，是不是很得意？”

“他只是在担心。”路易斯走过去，帮他调整了一下枕头的位置，让他躺得舒服些，“我看见他差点从扫帚上跳下来，还是伍德拉住了他。”

德拉科嗤之以鼻，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囔着“谁要他担心”，身体却悄悄松了下来，紧绷的肩膀也垮了些。

路易斯看着他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这个总是把骄傲挂在脸上的少年，其实比谁都在意别人的看法。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新的斯莱特林徽章，徽章边缘被打磨得光滑，没有一点毛刺，蛇纹上还镀了层淡银，在灯光下泛着微光：“给你的，上次魁地奇训练时，你那个旧徽章摔掉漆了，我让对角巷的铁匠重新做了一个。”

德拉科接过徽章，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蛇纹，没说话，只是把徽章放在了掌心。

路易斯以为他不会收下，转身想去给德拉科倒杯水，却没看见，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德拉科悄悄把徽章攥紧了。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铂金色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眼底复杂的情绪——有感动，有别扭，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

路易斯知道，德拉科不会说谢谢，也不会承认自己需要帮助，但这枚被攥在手心的徽章，已经比任何话语都更能说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