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

天刚亮李狗蛋就醒了。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叫得欢像是在催着下地。他揉了揉眼睛穿上褂子摸了摸床头的新锄头昨天种黑晶谷时用着顺手今天还得靠它。

“师爷粥熬好了。”虎头的声音从灶房钻出来带着点奶气。这丫头最近学做饭熬粥总掌握不好火候要么太稠要么太稀今天听着还行。

李狗蛋走到院子里见小土豆正把晒干的麻叶紫往布袋里装一袋袋码得整齐。“这些够分了？”

“够了”小土豆擦了擦汗“各峰都送点剩下的留着夏天用。昨天柳师伯还来问说他那屋蚊子多。”

“给他多装两袋”李狗蛋说“他那蒲公英头发招蚊子。”

早饭是小米粥配咸菜虎头今天熬的粥不稠不稀刚好。李狗蛋喝了两碗放下碗说：“我去新灵田看看你俩把麻叶紫送了顺便去老灵田瞅瞅豆子该搭架子了。”

“知道了师父。”

新灵田离住处有点远李狗蛋慢悠悠走着路过水渠时停下看了看。水顺着渠沟稳稳地流渠边的土被拍得结实没漏水挺好。他蹲下来掬了捧水凉丝丝的带着股草木香。

到了新灵田李狗蛋蹲在地里扒开土看黑晶谷的种子。才种了一天还没动静土倒是润得正好。他又往前走了走看水渠的水流到哪了见水刚好漫过地头没淹着种子心里踏实。

“李道友忙着呢？”秦长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扛着把铁锨像是刚从铁矿那边过来。

“秦长老你咋来了？”李狗蛋站起来。

“听说你新种了黑晶谷过来瞧瞧”秦长老蹲下来看了看“这土是真肥比我们矿边的地强多了。”

“也就看着肥得伺候好了才行。”李狗蛋说“你们矿里的净矿草长得咋样了？”

“好着呢”秦长老乐了“矿石提纯快了不少我让弟子多种了些等长老们看见了指定夸我会办事。”

两人聊了会儿矿里的事秦长老说最近铁矿出得勤打算给青云门多送点让王铁牛打些新农具。“你要是需要啥尽管说保证打得结实。”

“不用”李狗蛋笑了“我这新锄头就挺好够用。”

秦长老没多待扛着铁锨回矿上了。李狗蛋接着在新灵田转悠见渠边有几棵杂草顺手拔了。杂草这东西见了就得拔不然抢养分影响庄稼长。

拔完草他往老灵田走。豆子已经长到半人高藤蔓开始往旁边爬确实该搭架子了。小土豆和虎头正拿着竹竿忙活把竹竿插进地里再用绳子绑起来让豆藤顺着爬。

“师爷你看这样行不？”虎头指着刚搭好的架子竹竿歪歪扭扭的。

“差不多”李狗蛋说“再把竹竿往深里插点别让风刮倒了。”

他拿起竹竿示范着往地里插得插进去半尺深才稳当。小土豆和虎头跟着学插得又快又稳。三人搭了一上午总算把豆子地的架子都搭好了看着整整齐齐的豆藤已经开始往上爬了。

“歇会儿吧”李狗蛋坐在田埂上“中午吃啥？”

“我带了窝窝头还有咸菜。”小土豆从包里掏出干粮“早上多做了几个。”

虎头啃着窝窝头突然指着玉米地喊：“师爷你看那是不是野鸡？”

李狗蛋抬头一看果然有只野鸡在玉米地里啄食吓得他赶紧站起来。“别让它啄玉米苗！”他捡起块石头扔过去野鸡扑棱棱飞了没啄着苗。

“这野鸡越来越胆大了”小土豆说“改天我做个稻草人吓唬吓唬它们。”

“行”李狗蛋说“做得像点不然吓不住。”

下午李狗蛋带着小土豆给玉米追肥。用的是草木灰去年烧的秸秆攒下来的肥效温和不容易烧苗。他教小土豆怎么撒顺着玉米根周围撒一圈薄薄一层就行。

“草木灰还能防虫子”李狗蛋说“撒上这个钻心虫就少了。”

“怪不得去年玉米没怎么招虫”小土豆恍然大悟“原来是撒了草木灰。”

撒完肥两人又去给麦子浇水。麦子已经灌浆得保证水分不然麦粒不饱满。李狗蛋摇着水车水顺着垄沟流进麦田滋滋地渗进土里看着喜人。

正摇着见掌门的徒弟跑过来手里拿着封信。“李师叔百草谷的信说是黑晶谷快熟了让你去看看顺便尝尝新米。”

“这么快？”李狗蛋挺意外“我们这的还没灌浆呢。”

“百草谷那边暖和长得快”徒弟说“谷主还说让你带上新灵田的土她想看看能不能在那边种。”

“行我明天去。”李狗蛋把信收好“你跟掌门说一声我去两天就回来。”

徒弟走后小土豆说：“师父我跟你一起去呗？我还没见过百草谷的黑晶谷呢。”

“你在家看着地”李狗蛋说“我去去就回这边的麦子和豆子离不得人。”

小土豆有点失落虎头拍了拍他的胳膊：“师父不带你我陪你看地咱还能做稻草人呢。”

第二天一早李狗蛋揣了袋新灵田的土往百草谷走。路熟走得稳当中午就到了。百草谷的谷主正在地头等着见他来老远就喊：“李道友你可来了快看看我的黑晶谷！”

李狗蛋走过去一看果然熟了穗子沉甸甸的黑得发亮。“长得真好比我这的强。”

“还不是多亏了你教我浇水”谷主笑得合不拢嘴“我让人割了点煮了新米粥你尝尝。”

新米粥煮得稠稠的带着股清香李狗蛋喝了两碗觉得比陈米香多了。“不错这米质好能留不少种子。”

“我也是这么想的”谷主说“已经留了几亩当种子明年多种点。”

吃完饭李狗蛋把带来的新灵田土给谷主“你看看这土能种不？”

谷主抓了把土捏了捏又闻了闻：“能种这土比我们这的肥就是得掺点沙土不然怕涝。”

“我也是这么想的”李狗蛋说“等回去我试试掺点沙土种豆子看行不行。”

两人聊了会儿种地的事谷主说起流沙河的锁沙藤“听说你给的穿石草种子管用石头缝里都长出草了水也多了点锁沙藤缓过来了。”

“那就好”李狗蛋说“草长得慢得等阵子才能把石头撑开别急。”

从百草谷回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李狗蛋先去灵田看了看麦子和豆子都好好的小土豆和虎头做的稻草人立在玉米地里还真像那么回事。

“师父你回来啦！”小土豆正给豆子浇水见他来赶紧放下水桶。

“嗯”李狗蛋点点头“百草谷的黑晶谷熟了长得挺好。”他把新米掏出来“给你们带了点明天煮粥喝。”

虎头凑过来看“这米是黑的？跟咱的不一样。”

“品种不一样”李狗蛋说“吃着挺香。”

晚上李狗蛋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星星心里琢磨着掺沙土的事。新灵田的土肥是肥但有点黏掺点沙土能透气种豆子合适。明天得去后山拉点沙土掺在新灵田边上试试种几行豆子。

“师父明天我去拉沙土吧？”小土豆看出他的心思。

“行”李狗蛋说“用小推车拉别太累。”

第二天一早小土豆推着小推车去后山了。李狗蛋去新灵田看黑晶谷扒开土一看种子已经发芽了冒出点白芽看着精神。他心里高兴又浇了点水让芽长得快点。

正浇着见张家庄的老头来了手里提着个篮子装着些青菜。“李仙长给你送点青菜自家种的谢你上次给的驱虫草粉末虫子真没了。”

“不用谢”李狗蛋接过青菜“你们的菜苗长得咋样了？”

“好着呢”老头笑得满脸褶子“再过阵子就能吃了。对了我们村打算后天割麦子想请你去看看指点指点。”

“行”李狗蛋说“后天我过去。”

老头走后小土豆拉着沙土回来了车斗里装得满满的。“后山的沙土挺细正好用。”

“卸在新灵田边上”李狗蛋说“咱掺点土种几行豆子试试。”

两人把沙土倒在地上又挖了些新灵田的黑土掺在一起用锄头拌匀。李狗蛋抓了把拌匀的土捏了捏不黏手挺好。“就种在这试试能不能长。”

他从老灵田摘了些豆子种种在掺了沙土的地里盖好土浇了点水。“等长出来看看要是行明年就在新灵田多种点豆子。”

中午李狗蛋去张家庄看麦子。村里的人正忙着磨镰刀孩子们在麦地里跑来跑去一派热闹景象。老头拉着他去看麦子麦穗沉甸甸的颗粒饱满。

“长得不错”李狗蛋说“割的时候留高点茬别把麦秆都割了留着还能当柴烧。”

“记下了”老头说“下午就开始割争取两天割完。”

李狗蛋在村里转了转帮着看看镰刀快不快还教几个年轻人怎么捆麦子要捆紧实点不然扛的时候容易散。村里人都挺热情非要留他吃饭他婉拒了说灵田还等着伺候。

回到青云门太阳已经偏西了。李狗蛋去新灵田看了看刚种的豆子没啥动静又去老灵田看了看玉米已经结小棒子了顶着红缨子看着喜人。

小土豆和虎头正在给麦子除草见他回来虎头喊：“师爷你看我捉了只蚂蚱！”她手里捏着只绿色的蚂蚱蹦跶着。

“放了吧”李狗蛋说“蚂蚱吃杂草也算帮咱干活。”

虎头把蚂蚱放了看着它蹦进草丛笑得咯咯响。

晚饭是玉米糊糊就着张家庄送的青菜挺爽口。李狗蛋说：“明天去新灵田松松土黑晶谷快出苗了得让土透气。”

“我去松”小土豆说“你歇着。”

“一起去”李狗蛋说“人多快。”

吃完饭李狗蛋坐在灯下翻着草种书看着看着就打了个哈欠。窗外的虫鸣又响起来了一阵高一阵低像是在唱小曲。他吹了灯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梦里新灵田的黑晶谷出苗了绿油油的一片风一吹跟波浪似的好看得很。

第二天一早李狗蛋和小土豆就去新灵田松土。用的是小锄头轻轻扒拉着土不能太深怕伤着刚出的苗。松到一半李狗蛋喊：“快看出苗了！”

黑晶谷的苗刚冒出地面嫩绿色的带着点紫看着特别精神。小土豆凑过去看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坏了。“长得真快才几天就出来了。”

“这地肥长得就快”李狗蛋说“等再长高点就得间苗了太密了不行。”

松完土两人坐在田埂上看着新出的苗心里都挺敞亮。这新灵田就像个新生命一点点长大让人心里踏实。

风从灵田吹过带着新翻的土味还有麦子的清香。李狗蛋深吸一口气觉得这日子挺好有活干有盼头比啥都强。他拿起小锄头往回走明天还得早起伺候这些刚出苗的黑晶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