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高阳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也就是之前被调到掖庭,又因伍元照的安排被调回的侍女,悄悄地,找到了伍元照。
“才人娘娘,公主她……她求您救救辩机大师。”
宫女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魏王的人,盯上他了。”
伍元照的脸色一沉。
果然,李泰的报复,来得这么快。
“怎么回事?”
“魏王的人,在宫外收买了一个辩机大师的俗家弟子,让他去散布消息,说大师与公主私会,还说大师私藏了宫中财物。”
宫女的声音带着哭腔,“公主很害怕,她知道,一旦陛下知道这件事,辩机大师必死无疑。”
“高阳公主知道,魏王这是在借刀杀人,可她不敢去求陛下,更不敢告诉晋王。”
“她求您,她知道您和晋王是一条心,求您帮她这一次。”
伍元照沉默了。
她知道,高阳公主的恋情一旦暴露,李治必然会陷入“纵容皇亲国戚犯禁”的指控中。
这是李泰为她量身定做的陷阱。
“告诉高阳公主,我尽力。”
伍元照没有立刻去见辩机,也没有去见李治。
她去了杨淑妃的寝宫。
杨淑妃正在和几位亲信的宫官商议着什么,看到伍元照进来,立刻将她们屏退。
“姨母,我需要您帮我做一件事。”伍元照开门见山。
“什么事?”杨淑妃的表情有些凝重,她知道,伍元照找她,绝不是小事。
“辩机大师,与高阳公主的恋情,可能要暴露了。”
杨淑妃猛地一惊,手中的茶盏差点滑落。
“什么?怎么会!”
“魏王的人在外面散布消息,公主求我帮忙。”伍元照将事情简单复述了一遍。
杨淑妃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这可不得了!陛下最重体面,高阳公主是他的心头肉,此事一旦传到陛下耳中,陛下会如何想?他会觉得晋王没有尽到兄长的责任,甚至会怀疑晋王在其中**!”
“正是如此。”伍元照点头,“所以,辩机必须死。”
杨淑妃愣住了。
“死?元照,你疯了吗?那是高阳公主的心上人!”
“姨母,您仔细想想。”伍元照的声音很平静,“辩机若死,高阳公主会伤心,但陛下会震怒于辩机,而不是晋王。”
“陛下会认为,是辩机辜负了公主的信任,是辩机胆大妄为,才引来杀身之祸。”
“而晋王,可以借此机会,表现出对皇室体统的维护,对高阳公主的‘痛惜’。”
“只要我们动作快,就能将所有矛头引向辩机,将晋王摘得干干净净。”
杨淑妃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她这个外甥女,为了晋王的安危,竟连皇室的体面都不顾了。
“可……可高阳公主她……”
“高阳公主会恨我们,但她不敢声张。”伍元照冷笑一声,“她若声张,便是承认了她与辩机的私情。她自己也得死。”
“她会为了自己的性命,咬紧牙关,什么都不会说。”
杨淑妃的心脏狂跳。
她知道,伍元照说的没错。
在皇权面前,所有的情爱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那……我们怎么做?”
“辩机大师并非宫中之人,他的事情,陛下不会轻易插手。”伍元照说,“我们需要一个能让陛下,不得不插手的理由。”
“什么理由?”
“一个可以证明,辩机大师不仅仅是与高阳公主有染,更是与魏王李泰有勾结的证据。”
杨淑妃倒吸一口凉气。
“你怀疑辩机是魏王的人?”
“我怀疑,魏王在利用辩机。”
伍元照的目光变得锐利,“魏王失势,必会寻找新的棋子。辩机,就是他最好的选择。”
“他既能接近高阳公主,又能与宫外势力接触。一旦魏王拉拢了他,辩机便成了魏王安插在李治身边的眼线。”
“所以,我们必须在魏王动手之前,先将辩机铲除。”
伍元照拿出一张她派人绘制的辩机在城外寺庙的活动图。
“姨母,您在宫中多年,总有些能动用的人手。我需要您去联系一位宫外的,有分量的官员,让他出面弹劾辩机。”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