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的霓虹灯在雨幕中晕开模糊的光圈，像极了婉茹此刻泪眼朦胧的视线。昊天紧紧握着她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是她唯一的依靠。
"别怕。"他低声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到了上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婉茹靠在他肩头，轻轻点头。行李箱里只装了几件简单的衣物，还有母亲偷偷塞给她的存折。想到病中的母亲，她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可是为了昊天，她必须狠下心肠。
"各位旅客请注意，飞往上海的MU501航班即将开始登机..."
广播声响起，昊天提起行李："我们走吧。"
就在他们走向登机口的瞬间，一群黑衣人突然围了上来。为首的是顾家的管家，撑着黑伞，面色凝重。
"少爷，夫人请您回去。"
昊天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让开。"
"夫人说了，"管家看了一眼婉茹，"如果少爷执意要走，恐怕沈小姐的母亲...就要无家可归了。"
婉茹浑身一颤："你什么意思？"
"沈小姐住的房子，其实是顾家的产业。"管家平静地说，"夫人已经下令，一个小时内清空房屋。至于沈太太的医疗费用..."
他故意停顿，看着婉茹瞬间苍白的脸。
"卑鄙！"昊天怒吼，"她怎么敢！"
"少爷应该了解夫人的手段。"管家微微躬身，"请吧。"
雨越下越大，敲打着机场的玻璃穹顶，像是为这场离别奏响的哀乐。婉松开了昊天的手，一步步后退。
"婉茹？"昊天惊慌地看着她，"别听他们的，我可以..."
"够了。"婉茹打断他，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们斗不过的。"
她取下颈间的茉莉花项链，放进昊天手中。"回去吧，回到你的世界去。"
"不！"昊天想要抓住她，却被保镖拦住。
婉茹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跑进雨中。雨水混着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分不清方向，只是拼命地跑，仿佛这样就能逃离这令人窒息现实。
医院里，母亲的情况果然恶化了。护士说是因为情绪激动，医药费也已经欠了不少。婉茹跪在病床前，握着母亲枯瘦的手，泣不成声。
"傻孩子..."母亲虚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妈只要你平安快乐..."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顾母优雅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香奈儿套装一丝不苟，与这间简陋的病房格格不入。
"沈小姐，我们谈谈。"
医院天台的风很大，吹得婉茹几乎站不稳。顾母站在栏杆边，俯瞰着雨中的城市。
"离开昊天。"她开门见山，"条件你开。"
婉茹苦涩地笑了："顾夫人觉得，感情是可以交易的吗？"
"当然。"顾母转身，眼神锐利，"比如你母亲的命。"
她取出一张支票："这是五百万，够你们母女下半辈子衣食无忧。拿着它，永远消失。"
婉茹看着那张支票，突然觉得无比疲惫。五年前，也是这样一场交易，让她失去了爱情。五年后，历史重演。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明天一早，你们就会被赶出医院。"顾母冷笑，"而且我保证，全台湾没有一家医院会收留你们。"
雨点打在天台的地面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婉茹望着远处模糊的城市轮廓，突然想起昊天说过要带她去上海的话。
可是现在，她连选择的资格都没有。
"好。"她轻声说，"我答应你。"
顾母满意地笑了："聪明的选择。明天会有人送机票来，去美国吧，越远越好。"
回到病房时，母亲已经睡着了。婉茹坐在床边，看着窗外连绵的雨。手机突然震动，是昊天的短信："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
她哭着回复："忘了我吧。"
然后拔出SIM卡，扔进垃圾桶。
第二天，婉茹扶着母亲坐上前往机场的出租车。雨还在下，像是要把整个城市都淹没。
就在她们准备过安检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冲破雨幕跑来。
"婉茹！"
昊天浑身湿透地站在她面前，眼中布满血丝。"我不准你走！"
婉茹别过脸："放手吧，昊天。"
"为什么？就因为母亲的威胁？我可以..."
"不是威胁。"婉茹打断他，"是我不爱你了。"
空气突然安静。雨声那么大，却盖不住心碎的声音。
"你说什么？"昊天的声音在发抖。
"我说，我不爱你了。"婉茹强迫自己看着他的眼睛，"这五年来，我早就放下了。重逢只是一时冲动，现在梦醒了。"
她取出顾母给的支票："看，这是你母亲给我的分手费。很丰厚，不是吗？"
昊天的脸色惨白如纸。他踉跄后退，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原来...如此。"他苦笑，"我一直像个傻子..."
婉茹转身走进安检口，不敢回头。她知道，这一别，就是永远。
飞机起飞时，她望着窗外越来越小的城市，轻轻哼起那首昊天最爱的歌。
"雨打梨花深闭门，忘了青春，误了青春..."
母亲握住她的手："孩子，你后悔吗？"
婉茹摇头，泪水却止不住地流。
她不知道，此刻的机场停车场里，昊天正跪在雨中，哭得像个孩子。
而顾家别墅中，顾母接到一通电话："夫人，事情办妥了。沈小姐已经登机。"
"很好。"顾母放下电话，对身后的诗涵笑了笑，"这下，你可以安心准备婚礼了。"
窗外，雨还在下。像是要把所有的爱恨情仇，都冲刷成一场醒不来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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