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庆功宴

当晚，管理局内部庆功宴。

尽管白天的任务留有遗憾，但成功清除一个高危据点仍是值得庆祝的。宴会厅灯火通明，暂时驱散了末日的阴霾。

朱志鑫与苏新皓，作为行动的双核心，被惯例安排在主桌，却分坐两端。

他们之间仿佛横亘着一道无形的力场，将周遭的热闹隔绝在外。朱志鑫指尖无意识地敲击桌面，频率与他平日执行清除任务时的节奏相仿；苏新皓则背脊挺得笔直，目光落在虚处，像一尊拒绝融化的冰雕。

气氛在一种微妙的僵硬中持续着。

直到后勤部那个总是笑眯眯、但据说有点糊涂的老主管端着一个特制的酒壶过来。

“两位队长今天辛苦了！来来来，尝尝我珍藏的好东西，‘烈火焚情’！这可是末日前有名的配方，能强效补充体力，舒缓神经！超绝的补品！”老主管热情地给朱志鑫和苏新皓的杯子里斟满了琥珀色的液体。

两人出于礼貌，都无法当场推辞。

朱志鑫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出于对上级（哪怕是虚职）的礼节，他未发一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液体不像寻常酒液般顺滑，反而带着一种黏稠的灼热感，从咽喉一路烧灼至胃袋，随即，一股更猛烈的热流轰然炸开，窜向四肢百骸。

苏新皓皱了皱眉，他不太喜欢这种来历不明的烈酒，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也只能硬着头皮喝下。他冷冷地瞥了朱志鑫空掉的杯子一眼，带着一种不愿输于对方的赌气，也将自己那杯倾入口中。液体入喉，除了烈，似乎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让体内信息素隐隐躁动的气息。

一杯下肚，两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身体开始发热，视线有些模糊，空气中对方信息素的味道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具有吸引力。

世界的声音开始褪去，只剩下擂鼓般的心跳和血液奔流的轰鸣。

朱志鑫感到周遭的一切都在模糊、旋转，唯有对面苏新皓身上那股他熟悉又厌恶的、清冽如雪后松林的信息素，变得无比清晰，并且……扭曲成了某种勾魂摄魄的甜香，诱使他靠近，诱使他沉沦。

他烦躁地一把扯开紧扣的领口，呼吸粗重。

苏新皓的情况更为不堪。

他感觉朱志鑫那原本冰冷压抑、如同金属与硝烟混合的信息素，此刻仿佛被点燃，化作无形的烈焰，燎过他的皮肤，侵入他的肺叶，烧得他理智蒸发，口干舌燥。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冰水灌下，冰冷的液体却如同油浇烈火，反而激得那股源自本能的空虚感更加鲜明。他扶住桌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不对劲……”朱志鑫率先反应过来，猛地看向那酒壶。

老主管早已不知所踪。

周围喧闹的人声仿佛隔了一层膜。他们的世界里，似乎只剩下彼此身上那令人失控的气息。

某种原始而强大的力量正在他们体内苏醒、咆哮，试图挣脱理智的枷锁。

苏新皓猛地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我……先走了。”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温度。

几乎在他起身的同时，朱志鑫也站了起来，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肌肤相触的瞬间，如同正负电极悍然对接，激得两人同时一颤。

那触感滚烫，且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吸力。

两人找了个理由离开酒桌

“上楼。”朱志鑫的命令简短、沙哑，蕴含着濒临失控的边缘和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野兽护食般的占有欲。

绝不能让其他人看到他们此刻的狼狈，看到管理局的两把利刃如何被莫名的欲望摧毁意志。

苏新皓竟没有立刻甩开。

那抓住他手腕的力量，和空气中疯狂叫嚣的信息素，共同编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他所有的抗拒、厌恶与骄傲悉数缠裹、瓦解。残存的理智在呐喊危险，身体却背叛了意志。

他们几乎是半拉半拽、步履踉跄地穿过喧闹的人群，挤进无人的专用电梯。密闭的空间里，信息素的味道浓烈得几乎化为实质，每一次呼吸都是对意志力的酷刑。彼此的身体在不经意的碰撞中战栗，视线交错时，只剩下被欲望染红的眼瞳和混乱的喘息。

“咔哒。”

休息室的门锁落下声响，如同斩断最后一丝理性的铡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