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念念不忘

【傍晚·老城区小馆】

木质门推开，风铃叮当作响。店里人声鼎沸，油烟和花椒香混在一起，暖黄灯泡把每一桌都照得热闹。

姜念一进去就被闺蜜程妍抱住。

程妍“失踪人口终于上线！三年不见，一上来就订婚又退婚，热搜挂三天，你行啊！”

她压低声音。

程妍“傅清野真回来了？我刚在门口看见他车——黑色大G，没下来，就停路边。”

姜念一愣，往窗外瞥：果然，那辆车隔着一条马路，车灯没亮，驾驶座隐在阴影里，像守夜。

程妍“啧啧，当年说走就走，现在又当护花使者？你什么打算？”

姜念收回视线，看着程妍。

姜念“先吃饭，再慢慢审我。”

菜很快上齐：水煮牛肉、干锅花菜、冰粉配玫瑰酱。程妍开了两瓶梅子酒，举起酒杯。

程妍“第一口，敬你终于甩掉‘完美未婚夫’。”“第二口，敬你勇敢追爱——或者报仇。”“第三口……敬门口那位，苦等三年，活该。”

姜念被逗笑，仰头喝下一口，热辣的酒顺着喉咙烧到胸口。她掏出手机，犹豫一秒，还是给那个置顶号码发了条短信：【我喝酒了，但不会喝醉，你别担心。】

发完，她把手机反扣桌面，继续夹菜，耳根却悄悄红了。

姜念又发了一条：我朋友看见你了，我才发现你，怎么偷偷跟着我。

【傅清野·车内】手机屏幕亮起，两条短信并排躺着。

随后，指尖落在键盘上，回复只有一行字——【跟着是担心你的安全，我绝不打扰你们】

【店内】程妍正往嘴里塞冰粉，余光瞥见手机亮屏。

程妍“哟，秒回？”

姜念点开短信，只扫了一眼，耳尖瞬间更红。她把手机反扣，故作镇定地夹菜，却连筷子都碰错了盘。

程妍眯眼笑。

程妍“别藏了，脸比水煮牛肉还辣。”

夜风带着一点初夏的潮热，吹得姜念耳边的碎发轻轻晃动。她跟朋友道别，程妍意味深长地冲她眨了眨眼，钻进出租车。

路灯下，只剩她和那辆黑色大 G。 车门没开，引擎也没熄，驾驶座的人隔着挡风玻璃与她对视。 姜念慢慢走过去，在副驾门外停了两秒，抬手—— 玻璃降下，傅清野侧头看她。

姜念“去KTV。”

傅清野没问缘由，只点了下头，车门解锁。姜念刚扣上安全带，就见他侧身过来，把副驾座椅往后调了半格——像给她留出足够的伸展空间，又顺手把中控台的薄荷糖递到她掌心。

车子上路，夜灯一盏盏掠过挡风玻璃。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间灯光霓虹的KTV门口。傅清野熄火，拔钥匙，却没立刻下车，只抬手把鸭舌帽檐压低，遮住半张脸。

傅清野“包厢我订好了，顶楼最里侧，隔音好。你要唱多久都行，我在门外等你。”

姜念推门的手一顿，回头看着他。

姜念“不一起？”

傅清野“怕我一进去，你就唱不痛快。”

姜念“走，给你一秒，去不去随你。”

一秒。车门“咔哒”一声落锁，他已经拔钥匙下车，绕到她副驾门外，掌心向上。

傅清野“走。”

【KTV内】

姜念“会唱什么？”

傅清野“会的不多，但你想听的我都学，今天先唱《十年》吧。”

姜念“好，就唱这个。”

包厢门阖上，灯球旋出碎金。傅清野把外套搭在沙发背，顺手把两个麦克风留一个，另一个递到她手里。

他蹲下去，指尖在点歌屏上滑几下，前奏钢琴声落下——陈奕迅的《十年》。

副歌第一句，他开了口——声音低得近乎耳语，却准准地落在节拍里。

傅清野“十年之前 / 我不认识你 / 你不属于我……”

他唱得极慢，每个字都像从胸腔里磨出来，带着三年缺席的重量。

唱到“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时，他抬眼看她，眸子里是未愈合的齿痕和未说出口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