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愿赌服输

姜念不知为何点了许多的酒。

灯光被调得昏暗，服务生把一排冰啤、两瓶气泡酒、外加一瓶威士忌酸依次摆上桌，玻璃相撞，叮当作响。

傅清野扫了一眼，眉峰微蹙，却没出声制止，只把其中一杯威士忌酸往自己面前挪了半寸。

等服务生退出去，他才侧头，声音低得几乎贴在耳廓。

傅清野“今晚我陪你喝，但规则我来定——你一杯，我一杯；你要是醉了，我背你回家；我要是先醉了，你就把我扔这儿，算我活该。”

他伸出食指，在玻璃杯沿轻轻一敲，清脆一声，像在立约。

姜念被他的话刺激到，当即答应了。

姜念“好，不错就这样。”

灯光转暗，音乐切到节奏更快的鼓点。姜念端起第一杯气泡酒，仰头就灌，气泡刺得喉咙发辣。傅清野没拦，只把自己那杯威士忌也一口闷下，烈酒滑过喉管，像给自己划了道清醒线。

第二杯、第三杯——她越喝越快，指尖敲着玻璃杯玩节奏；他始终跟着一比一，但每喝完就替她旋开矿泉水递过去，无声地缓一口。

第四杯刚要碰唇，傅清野伸手压住杯口，掌心覆在她的指背，声音低却不容拒绝。

傅清野“再这样喝下去，就算我失职了。”

他抬眼，眸色被酒精烧得深黑，却仍旧清明。

傅清野“不是要玩吗？换个玩法。”

傅清野把骰盅推到她面前，唇角微扬，带着点挑衅，又带着哄。

傅清野“输的人答真心话。”

傅清野“我先问：三年里，你有没有一次——哪怕一秒——想过要找我？”

姜念故作镇定。

姜念“游戏还没开始，我还没输呢。”

骰盅在他掌心转了一圈，啪地扣在玻璃台面上。掀开一条缝，自己先扫了一眼，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傅清野“三个四，一个六，一个一——十四点。”

他把盅口转向她，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指尖在灯下泛着凉白。

傅清野“轮到你了。”

骰盅在玻璃台面上一阵清脆乱响，最后“啪”地倒扣。

姜念抬手，指节因为酒精微微发红，掀开的瞬间——五颗骰子静静躺着：两个三，两个五，一个二。合计：十七点。

她抬眼，眼尾带着酒气和一点挑衅。

姜念“十四点，对十七点——我赢了。”

傅清野低笑一声，指尖轻点桌面，认输得干脆。

傅清野“好，我输。”

他侧过身，目光落在她唇边未干的酒珠上，声音低哑。

傅清野“愿赌服输，真心话。”

傅清野“三年里，我每一天，都在想你。”

姜念“嗯，继续。”

他重新把五颗骰子拢回掌心，骨碌碌再摇。骰盅扣下——啪。掀开：两个六，两个二，一个五。合计：十九点。

傅清野把盅口转向她，抬手示意。

傅清野“这一轮，到你了。”

骰盅在掌心晃出一阵凌乱脆响，最后“啪”地倒扣。姜念指尖微掀，骰子排开——三颗四，一颗三，一颗六。合计：二十一点。

姜念“十九点，对二十一点——我又赢了。”

傅清野垂眸，喉结滚了下。

傅清野“问。”

姜念把酒杯推到他面前，声音带着酒精的微哑。

姜念“三年前那晚，你说‘一起下地狱’——如果当时我真的点头，你会怎么做？”

姜念“回答我”

他指腹摩挲着杯沿，像在掂量三年前的重量。

傅清野抬眼，眸色深得像要把那夜整个吞进去。

傅清野“如果你点了头——”

傅清野“我不会带你下地狱，我会带你逃。”

傅清野“我会连夜把你带到最近的高铁站，买到最后一班去南方的票——当时想的是厦门，靠海，没人认识我们。”

傅清野“然后，用我剩下的全部日子，证明那句‘一起’不是冲动，是归途。”

姜念的心跳愣了一拍，她的手蜷缩在一起，尽力的隐藏着自己的情绪。

姜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