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思远推开门时，客厅只亮着一盏落地灯。谭月夜蜷在沙发里，身上盖着薄毯，指尖夹着细长的香烟，电视屏幕的光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空气中飘散着清甜的荔枝香，与她此刻慵懒又疏离的神情形成微妙反差。“你来了？”她没回头，声音带着烟熏过的沙哑。
廖思远换了鞋，将还冒着热气的宵夜放在餐桌上，这才走到她身边。谭月夜终于抬眼看他，勾了勾手指。他顺从地坐下，她便自然地跨坐到他腿上，顺手将烟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
“医生说喝中药期间最好别抽烟。”廖思远轻声提醒，手却稳稳扶住她的腰。谭月夜轻笑，鼻尖蹭过他的唇瓣，“可是不抽点，我怕管不住自己。”
她的吻落下来，像蜻蜓点水，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缠绵。廖思远回应着她，在荔枝的甜香中沉沦，感受着她指尖划过他后背的温度，“这次我们慢慢来。”
一夜缱绻。
晨光透过纱帘时，廖思远已经将早餐摆好。煎蛋的火候恰到好处，燕麦粥冒着热气，都是她偏爱的口味。
“醒了？”他系着围裙转身，见她倚在卧室门边，“我早上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能送你了。”谭月夜走过来坐下，端起温热的豆浆：“你注意安全。”
咖啡厅的角落，气氛截然不同。
“我已经很适应现在的生活了。”佩吉压低帽檐，将体检报告推过来。谭月夜仔细翻阅着各项指标：“还需要继续注射雄性激素？很难受吧？”
“医生是这么建议的。”佩吉的声音从帽檐下传来，带着压抑的颤抖，“今天来，是有件事想告诉你。”
谭月夜合上文件，安静等待。
“她现在过得很好，”佩吉紧紧攥着咖啡杯，指节发白，“我不能再去打扰。”“你怎么确定她不想见你？”谭月夜直视着她躲闪的眼睛，“佩吉，你总说自己十恶不赦，可我看到的不是这样。保护心爱之人没有错，但方式值得商榷。”
佩吉猛地摇头，帽檐下的眼睛泛红：“我没有选择！她们太贪得无厌了，我会用自己的方法让她们知道...”
谭月夜轻轻按住她颤抖的手，直到她的呼吸渐渐平复。“今天就到这里吧。”她收起文件，“下次见面，我希望听到不同的决定，你最近情绪不要激动。”
夜幕降临，谭月夜翻看廖思远发来的照片。最后一张是在“相遇”酒吧，他举杯对着镜头微笑，背景里有个模糊的人影让她多看了一眼。但她什么也没问，只是保存了所有照片。
当廖思远带着夜宵回来时，她依旧蜷在沙发里，仿佛从未移动过。只有换过的香烟牌子清凉，和空气中更浓郁的薄荷香气，暗示着这一天并不如表面这般平静。她需要这份来安抚内心翻涌的暗潮——关于佩吉的挣扎，关于那些照片里若隐若现的疑点，关于她自己始终无法完全交付的信任。
但在廖思远的怀抱里，她允许自己暂时忘记这一切。至少此刻，他密码锁里的每一个数字，银行卡里的每一分钱，还有每个整点发来的照片，都在诉说着同一种语言，“不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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