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妈妈当年拼死拼活,给她落了中国国籍。李荣国带着她回了中国,给她买漂亮的裙子,请最好的私人教师教她读书写字,甚至还教她做生意。他对她很好,好到让她一度以为,或许这辈子就这样过下去也不错。
她曾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踏足这片令她窒息的土地。
然而上个月,李荣国却突然提出要回缅甸谈一桩红宝石生意,并且态度强硬地坚持要带上她。“我真的非去不可吗?”那天,她窝在别墅柔软的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手中的书,声音小得几乎被风吹散。她的目光落在窗外远方,心却早已沉入冰冷的深渊。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恐惧——连绵起伏的群山、陌生而冷漠的人群,还有那些埋藏在记忆深处无法抹去的阴影,每一次想起,都像利刃般刺痛着她的心。
“我可以不去吗?”她当时坐在别墅的沙发上,手里攥着一本书,声音很轻。她怕这里,怕这里的山,怕这里的人,更怕这里的回忆。李荣国走过来,用他那布满皱纹的手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掌很粗糙,却很温暖:“月夜,听话。这次的生意很重要,有你在,他们会更放心。再说,我听说帕敢那边出了些上好的鸽血红,到时候给你做一套项链手链,好不好?”
他的语气温和而坚定,仿佛春风拂面,却暗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执着,让人无法抗拒,也不忍拒绝。
飞机上,她一路都没说话,头靠在窗边,看着下面的云卷云舒。
李荣国坐在旁边,一会儿给她递水,一会儿给她拿水果,温声细语地哄着,说了好多他年轻时候的事。
直到飞机快要降落,她才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吃点东西吧。”他立刻把切好的芒果递到她面前,眼里满是讨好。
走下飞机,一股熟悉的湿热空气瞬间包裹了她。在接机的人群中,一个身穿花衬衫、留着胡子的男人格外显眼。他的目光如同毒蛇般阴冷地锁定在她身上,令她浑身不自觉地泛起一阵寒意,难以忽视那股令人不安的压迫感。
“那是猜叔,这次生意要跟他合作。”李荣国在她耳边低声说。
“怎么了?脸色这么白。”见她不动,李荣国关切地问。
谭月夜轻轻摇了摇头,侧过脸望向他,眉宇间染上一丝倦意:“我有点累。”她的声音柔软而低缓,仿佛连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些许疲惫的重量。
李荣国立刻让保镖先送她去酒店休息。坐在车里,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她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她太了解李荣国了,他是个商人,在他眼里,什么都可以用来交易。
她毫不怀疑,只要能做成生意,他会毫不犹豫地把她推出去。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
那天晚上,她趁着保镖不注意,偷偷溜出酒店,在附近的一家小药店里,用身上所有的现金,买了一种罕见的慢性毒药。老板说,这种药无色无味,吃了之后不会立刻发作,只会慢慢损耗身体,一周后就会像心脏病发作一样死去,查不出来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