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然返回酒店,将药丸轻轻投入李荣国的水杯中,动作细微得如同一阵微风掠过,未激起半点涟漪。那药丸在水中缓缓沉没,仿佛她的秘密,无声无息地隐藏在了那清澈的液体之下。
李荣国死的那天,她正在给他整理书房。律师送来保险单和财产继承文件时,她看着上面“谭月夜”三个字,忽然笑了,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
葬礼那天,人来人往,都是些生意上的伙伴,脸上挂着虚伪的悲伤。她穿着一身黑裙,站在角落里,像个局外人。猜叔就是在这时找到她的。他靠在一棵树上,嘴里叼着烟,眼神阴恻恻的:“谭小姐,李先生走了,他那些在缅甸的投资,可就成了无主之物了。”
谭月夜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还有啊,”猜叔吐了个烟圈,慢慢走近她,声音压低,“我听说,李先生死的前几天,你去过药店?要是我把这事告诉警察,你说会怎么样?”
谭月夜终于开口,声音很平静:“猜叔想要什么?”她知道,能在这地方混得风生水起的,没一个是善茬。
猜叔的唇角扬起一抹笑意,缓缓抬手,似乎想要触碰她的脸颊。
谭月夜几乎是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动作。
那只悬在半空的手顿住,随即垂下,而他的眼神也在刹那间如冰霜般冷却下来。“选择很简单,”他低声开口,语气中透着一丝冷冽,“第一,留下来,帮我打理李先生在缅甸的生意;第二……”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移,毫不掩饰其中涌动的欲望,嘴角勾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李国荣倒是懂得享受,老牛吃嫩草。你陪我,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让他如此宝贝你。”
那天晚上,她被猜叔留在了他的别墅里。第二天早上,她醒来时,枕边已经空了。桌子上放着一杯水,旁边压着她的护照和身份证。她知道,猜叔是怕她跑了,所以故意这样警告她。
如今的谭月夜,表面上,她穿着最华丽的衣服,戴着最昂贵的珠宝,偶尔会出现生意场合上,脸上永远挂着得体的笑容,像一朵盛开在泥潭里的花,表面光鲜,根却早已腐烂。
那些生意伙伴看她的眼神,那些手下对她的觊觎,还有猜叔时不时的折磨……她都一一忍了下来。
此刻,她站在酒店的窗边,看着外面车水马龙。阳光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看起来那么耀眼。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里,早已是一片冰封的荒原。
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猜叔,貌巴,还有所有欺负过她的人……
迟早有一天,她会把这些都加倍讨回来。她要让他们知道,从泥潭里爬出来的花,也带着刺,能扎死人。
她下楼,去到自己单独的用餐包厢。“夫人,这些都是你昨天点的。”服务员恭恭敬敬的把菜摆好在桌子上。
“这道汤,我似乎并未点过吧?”谭月夜的目光落在旋转桌上,微微皱眉。服务员唇角含笑,恭敬地解释道:“这是猜叔特意吩咐厨房为您炖煮的,说是上等燕窝,专程送来给您享用。”